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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早晨五点半,已经在跑步机上跑了十几分钟的我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立时弄得心情很坏。
看看来电显示:这小子八成又惹什么麻烦了!
我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拿起电话:喂!
对方听到我的声音,略有迟疑:喂辛夷在你那儿?
刘小开,大清早的,你找抽啊?
不在就好!传来一阵暧昧的笑声:听你声音我以为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好了,有话就说,我正跑步呢!
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找你聊聊天!刘小开的语气轻松的不行,反倒让我预感没好事。
刘小开,这会儿你找我聊天?昨儿晚上没睡觉吧!是不是又惹上哪个良家妇女了,现在你可别再让我帮你打马虎眼,赵叔叔和我爸住邻居,我可不想回家就挨揍!
没有,没有,还不是辛夷!
我倒吸了口凉气,刘小开,把话说清楚,你把辛夷怎么了?
哎,老,你可别瞎想,我怎么会把她怎么了!是这样昨天你给她打过电话吗?
全北京城应该都知道我和辛夷的事了,刘小开,公事咱们办公室谈!
好了,老,你下回再往我们办公室送花,别让我给你说好话!
刘小开,你小子够狠!辛夷怎么了?
从昨天下午我就联系不上她了,手机一直留言。
她病了?不对呀!昨天晚上还好好的!
病也可以说是心病吧!
,你倒底怎么着她了?
冷静,老,不是我怎么着她,是所里出了点事儿!
你们那些烂事儿,与我有什么关系?
要是和辛夷有关呢?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一年辛夷在美国念书,律师证放所里,注册的事由办公室给她办,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人拿辛夷的律师证做了份假的,出门给所里缆业务,这事辛夷知道了,星期四找我谈了。
你跟她怎么说的。
我什么也没跟她说!
你闻律师知道这事儿吗?
闻律师星期三去海口开会了,明天才回来!
大于呢?
我哪敢跟于大炮提这事儿!
你想怎么办?
此事控制范围,最多不超过十个人知道!
就这么了了?
那能怎么办?
这恶心事儿谁干的?
你认识,朱然清!
电话两端的人都沉默了。
老,帮哥哥劝劝辛夷,我会想办法,反正不会让她吃亏,但此事不能闹大,否则对谁都不利。
你劝她不就行了,找我干吗?再说你那年年出这种烂事儿,你不是很有经验吗?
老,哥哥和她谈就是公事,万一谈不好,就辛夷那脾气,以后还怎么共事,说不定就得有人进去,你去劝劝她,成吗?
她会听我的?
老,这事儿算哥哥我求你了,只要辛夷别声张,什么都好商量!
对了,有个人说话辛夷一定听?
谁?
我爸爸!
这种时候你就跟我开玩笑吧!告诉于大炮,我最多判十年,告诉耿叔叔,我就等着上法场吧!反正好话坏话我都说了,去不去劝她在你就辛夷那脾气,这一半天的,八成是已经给律协写了信,打好了行李,离开北京去上海找她老同学了,到时候别说我没告诉你。就这么着吧,老,拜拜,周末愉快!
我狠狠地摔下电话,没有一丝犹豫,抓起车钥匙冲出门。
来开门的辛夷穿着一身便装,脸上神态自然。
其实我们也就几个小时没见面,我想先亲亲她,但是下面我要和她谈的事情不适宜有这样一个暧昧的见面仪式。
我笑笑,照旧管她要冰水,第二杯只喝了一口就放在桌上,刚跑完步,想上你这儿来吃早饭!
她一下就笑了,你想吃点什么?离近了看,辛夷的黑眼圈的确有点重,看来她是一夜没睡,昨夜她可没向我透露半分。
吃好久没喝粥了,咱们熬锅粥吧!...黑米粥怎么样?
我这儿只有大米,你想吃黑米粥,下次早点告诉我好吗?黑米粥不太好熬。
那我明天想吃,行吗?
我可关手电筒了!
关吧,我已经跳树上,不怕了!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我跟着辛夷来到厨房,站在门口看她熬粥。
辛夷将洗好的米放进小沙锅,点火、加水之后用木勺不停地轻轻搅动,熬粥最讲究功夫和火候,好吃的粥真是要下大功夫的,水少了就成米饭,水多了就是米汤。得不停地搅,不能快也不能慢,不能搅得太勤,也不能搅少了。
听了你讲粥道,以后我可不敢喝你熬的粥了,来,让我也试试!
辛夷把木勺递给我,我刚搅了几下,就被她抓住手,哎呀!快停下来,你这哪是在熬粥呢!跟拌混凝土似的!
我目光炯炯地盯着她,我今天来就是要做个拌混凝土的小工!
辛夷垂下眼帘,松开我的手,不再开口了。
我轻轻地搅了几下锅里的粥,把木勺放在餐台上,递给辛夷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支。
两股轻烟自两人处缓缓升起,又轻轻缠绕到一起,上升再上升,飘升到屋顶,撞了一下,看看没有出口,又四处飘荡,直到发现半开的窗户,这才轻松地一涌而出,得到彻底的自由。
辛夷的烟抽到一半,抬起眼睛看我:你真的不该蹚这趟浑水,这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刘律师让你来劝我,摆明了是他理亏,桌面上他说不出什么,桌下的这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