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的心里准确地传达出痛苦、安慰的情绪，交叠着给叶嘉树一种难以言述的惋惜感。他在顾嘉的心里看到了过去——
那个英气的小女孩在七岁那年就来到了学院，没有朋友，没有家人，能力不是战斗系，看不见光明的气息。她的能力让她只能看见第二天导师会为了让哪一位贵族小姐脱罪而苛责她，看见她的饭盒被人拿走公然倒在她面前，被划得五颜六色，看见那么多的黑暗。
在半个月后，那个小女孩咬咬牙就选择了改变未来，那个欺负她的女孩前脚在黑板上写上“陆煜欢是私生女”，后脚陆煜欢就把名字改成了那个欺负她的小姐。在那个导师打算嫁祸她的时候，却被自己的妻子打下了讲台。全是因为陆煜欢在前一天晚上那个导师偷情的地方放了录像带，递给了导师的妻子。
那个班级被陆煜欢整得鸡飞蛋打，成天不得安宁，最后陆煜欢在整了那群人整整三个月之后被一位天才学生申请调了班级。那个天才，是顾嘉。八岁就能成为符阵的导师，操纵四级牌阵，校方应允了。
第一天，陆煜欢破了当时那个班级的保护机关牌阵。
第二天，陆煜欢拆了击杀导师的台子，作为牌阵新手把击杀导师打得断了胳膊。
第三天，陆煜欢修成了一级牌阵。
第四天，陆煜欢进驻牌阵榜。
……
第七百二十天，陆煜欢进驻牌阵榜前一百。
第一千三百天，陆煜欢进驻击杀榜前一百。
背后的人，是顾嘉。
天才导师，天才学生。
若是顾嘉继续，不出意外，陆煜欢二十一岁就能把学院整个儿收入囊中。
可惜，他们是违背历史定律的人。
陆煜欢十三岁那年，陆煜欢被人暗算，抢走了iceberg定值的一半儿，病了整整半年，顾嘉辞掉了导师，在陆煜欢的病床前过了整整半年。
陆煜欢十四岁那年，顾嘉遭到弹劾，差点被核查能力，陆煜欢以身犯险，拿到了冰山b-15的iceberg突破允准限额，打断了三根肋骨，救回了解剖台上的顾嘉。
叶嘉树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陆煜欢的眼睛里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神情，写满了悲伤与绝望。陆煜欢的亲生母亲为了利益放弃了她，父亲为了陆煜欢的安全不得不远离她，她的能力就是怪胎的象征，所以她没有朋友，也没有敌人，她甚至都不能学会正确表达自己的情绪，活在一层一层的戏子壳里演出着温婉和顺的表情。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的顾嘉，是她生命的后路。她做什么事都可以有顾嘉在收尾，砍什么人都有顾嘉帮忙，顾嘉认同她做的所有的一切事情。甚至可以说，顾嘉的认可就是她的行事准则。
现在，这条后路要断了。所以她宁可选择自己和对立面同归于尽的结局都要挽回顾嘉的危局，叶嘉树忽然想到，陆煜欢看得见所有的未来，是不是每时每刻都得沉浸在失去的情感里，看见所有的难堪，甚至是死亡。
她那么难过地过了那么多年，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