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情敌成了大舅哥,吴君钰做好了被为难的充分准备,单催妆诗就背了十来首,然事情比想象中的却要顺利很多,不过在门口被略阻了阻便顺利进得厅堂,阻他的还是那些乡里乡亲,没法子,人太多了,一时腾不出路来。友情站,百度请搜索151+
在正厅里拜见了沈娘子,她嘱咐了些以后要好好过日子的话,接着便让廖九睿去背梓蓉出来,按着当地习俗,新娘子上花轿前脚不能沾地,怕沾走了娘家的财气、福气。
“你这是宫寒,得好好调理,我先给你开几服汤药先喝着,回家后轻易不要沾凉,尤其是小日子那几天……”
廖九睿还没进卧房便听得清越的声音不急不慢的从里头传出,脸上的线条不由柔和了几分,哪个姑娘出嫁不是含羞带怯的等着,她倒好,三句不离本行,竟然在自己的喜日子里给人看起病来了。
他不由顿住了步子,从门口往里瞧,可以看到桌前一个身穿大红色嫁衣的女子,提笔落字,姿势并不像寻常闺阁女儿那般雅致秀气,反而带着一股寻常男儿都及不上的潇洒劲儿,略有些发暗的笔杆将那纤纤玉指衬得越发莹白。
她身边围了好几个妇人,俱都是和沈家有往来的乡友朋邻,显然,这帮人今儿是来陪着说话并道喜的,只是房间里女儿待嫁的气氛并不是很浓,若不是梓蓉穿着嫁衣,里头贴着喜字儿,只怕外人会以为这就是大夫坐堂看诊的地方。
“这不是一两天的事儿,还需耐心,我开的都是常见药材,或是去药房买或是自个儿去山里采,都成,你若不认识这些药就问我家伙计,实在不行,采了其它药材来我家医馆换也成……”很快梓蓉便写好了方子,见廖九睿站在门口目光柔和的望着自己,心中一跳,忙将方子交给身侧一个妇人,脸上含了笑,大大方方道:“哥哥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吭声呢?”她脸上还贴着疤痕,不过和前两日相比,疤痕的面积已经小了很多,至少不会挡住眉眼了。
廖九睿勉强扯了扯嘴角,“刚到,怕扰了你写方子,外头姓吴、妹夫已经等着了。”
众人早就听到了锣鼓声,闻言纷纷起身,之前接了梓蓉方子的那个妇人歉然道:“都怪我,光顾着自己的病了,忘了吉时……”
梓蓉笑道:“好了好了,若没点儿事情打发时间,我这会儿还不知道得急躁成什么样儿呢。”话虽是如再此说,然脸上丝毫没有新娘子该有的羞涩,见全福妇人将喜盘里的绣着鸳鸯戏水图的大红盖头取了出来,她便低了头,盖头一蒙,那张因为疤痕而略显狰狞的脸就整个儿遮住了。
只见身姿纤细窈窕,素手纤纤如玉,一双脚儿踩着红色绣鞋半掩在裙裾之下……廖九睿的眸光暗了暗,随即上前,背对着她半蹲下身子,声音有些发紧,“蓉儿,哥哥背你……上花轿。”
梓蓉低低的应了声,“嗯。”
众人簇拥着两人下了楼,刚到正厅,吴君钰就亲亲热热的迎了出来,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就连看廖九睿都顺眼许多,“大舅哥辛苦。”
廖九睿略一点头,“以后好好对蓉儿,不然我饶不了你。”
“大舅哥放心,我疼蓉儿还疼不过来呢,怎么会不好好对她?”吴君钰一点不在意他的冷脸子,十分大度。
媳妇都是自己的了,能不大度么?
一路到了轿门前,全福妇人帮着把花轿帘子掀开,声音又高又响亮,“新娘子上花轿喽——”
二十来个药房伙计早就在江梁的指挥下帮着把嫁妆抬了起来,闻言,齐齐用扁担将嫁妆挑起,排着队的跟在轿子后面,一共是二十四抬嫁妆,有的用红色抬盒装着,用的则系在红绸,虽然是仓促所得,却十分体面。
锣鼓手再次吹打起来,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开往新宅,不知吸引了多少艳羡目光。
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多了,吴君钰根本就没有给新娘子下马威的打算,踢轿门、拔下新娘子头上耳朵玉如意作势欲扎这类暗示夫权的习俗全都免了,直接就是跨火盆、拜天地、入洞房,就连陪客人喝酒也不过就是略露了个面便交给吴掌柜招待,充分显示了他对最后一项的急不可耐。
洞房花烛夜……他期盼了多少时候?能耐得下心来才怪。
满心期待的进了洞房,从喜婆手里接了秤钩将盖头缓缓钩起,先是尖尖白白的下巴,然后是嫣然欲滴的红唇,再然后是略显狰狞的疤痕,接着便是含了两汪秋水的澄澈双眸和仿似远山青黛的如画眉峰,“蓉儿,”他低低唤了一声,眸中有柔情万千。
梓蓉螓首微抬,亦是浅笑,“吴公子。”
吴君钰扫了喜婆一眼,她忙带着众人退下,就连连翘也非常有眼色的跟着出去了,临了,还不忘把门从外头关上。
好丫头,真体贴,吴君钰投去满意的一瞥,决定明儿的红包给连翘翻个倍。
“蓉儿,你还叫我吴公子么?该改口了,”吴君钰起身从桌上倒了两杯酒,一杯给梓蓉,一杯给自己。
梓蓉笑着接过,盈盈的将杯子接过,低低唤了声,“夫君……”声音又轻又软。
吴君钰只觉天上仙音都不如这个美妙,“再、再叫一声。”
梓蓉笑,果然又唤了声,“夫君……”声音依旧轻轻软软的。
“唉,”吴君钰忙答应一声,饮了半杯手中酒,然后示意梓蓉,“蓉儿,咱们喝交杯酒。”
梓蓉瞅瞅自己的杯子,瞅瞅他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