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时候,三人情绪都不高,稍稍用了些干粮,便歇在了荒郊野外。
林萧萧见沈风谷闭上了眼睛休息,悄声向河曲叟软语求道:“河曲伯伯,风弟他这样可怜,为什么让他去天绝门,天绝门再好,总不如与我们在一起快活,让风弟与我们一起,好不好?”
河曲叟瞧一眼沈风谷,见他睫毛轻颤,嘴唇紧抿,显然在假寐,心想:“风儿有侠义心肠,只是幼失怙恃,性子偏激了些,若要与他说清情由,怕他醒着时反而不信,不若趁此良机让他明白。”
叹一口气,便道:“萧萧,咱们经历千难万险才渡过蛇河,来到北土,为的是躲避族中争端。但蛇河虽险,咱们能闯过来,鹳云王的人自然也能闯过来,鹳云王早已有意让人取代你。派人追杀咱们,只是早晚的事情。风儿跟着我们,整日东躲西藏,四处漂泊,我只觉太对不起他,更怕累及无辜,伤他性命。“
林萧萧听到此处,不自禁的叹了口气。
”若不为他着想,河曲伯伯便不会想送他入天绝门,天绝门收徒严谨,门徒必经千挑万选,根骨极佳之人才有机缘,他英雄少年,有侠义心肠,若能在天绝门学得一身本领,将来能在江湖中立足,做一个扬名立万的英雄侠士,才算是有出息的男儿,才对得起他的父母。哎!天绝门……能否送入天绝门尚是难事,风儿既然不愿,此事就此作罢,让他明白我的心意,总算不辜负他!”
沈风谷将河曲叟的话一一听在耳中,想着:“河曲伯伯原来是为了我好,原来他有这许多难处,却有人要追杀林姊姊,那人可真坏,他护着林姊姊已经为难,我怎能再给他添乱,是我却错怪了他。他说的不错,我若一辈子在河曲伯伯庇护下,总不会有出息,也太对不起妈妈,至于爹爹,哎!等我学会了武功,便能去寻他。天绝门大大有名,做他门下的弟子,行走江湖谁人不敬三分。”
思及此处,一骨碌爬起来,大声道:“河曲伯伯,我去天绝门,我要像你一样武功高强,我要保护林姊姊不教她再东躲西藏。我要去天绝门。”
他说了这一番话,情绪激动,再看河曲叟便觉得他无比亲切,忍耐不住,扑进他怀里,低低得道:“河曲伯伯,我错怪了你。”
林萧萧吃了一惊,河曲叟扶着他头发,蹲下身,盯着他眼睛道:“你不怪河曲伯伯心狠?”
沈风谷肯定的摇了摇头,河曲叟又道:“你绝不后悔?”沈风谷坚定的点点头。
林萧萧红了眼圈,道:“喂!你这小鬼,刚才哭哭啼啼的不走,怎么现在……”
沈风谷拉起林萧萧的手,在她耳边轻轻道:“林姊姊,等我学会了武功,那些欺负你的人我一一替你报仇,你说好不好?”
林萧萧被他一语逗笑,啐道:“你才多大,怎么可能打得过那些坏人。”
沈风谷见她笑靥如花却挂着一滴清泪,不由瞧得痴了。
林萧萧见他呆呆模样,也不以为忤,红了脸颊,低声道:“我心中很欢喜,我也舍不得你!”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沈风谷一颗原本孤零零,凄凉凉的心忽然觉得装了太多令人欢喜,温暖,充满力量的东西,不由轻笑出声。
林萧萧也破涕为笑,二人互擦眼泪,亲亲热热的并肩坐了下来,罕有的未曾打闹。
河曲叟了了一桩心愿,远眺夜幕中巍峨耸立的钓矶山,心中却在思索,怎样才能让沈风谷拜入天绝门。
一夜无眠,河曲叟细细叮嘱沈风谷若能进入天绝门,要尊敬师长,友爱同门,学而谦恭,自尊自爱。不可惹是生非,率意随性,一番谆谆教导。
沈风谷终于连最后一丝疑心也丢弃,彻底相信河曲叟是真心为自己打算,昏昏欲睡中也不知是否听进去。
待天亮时,林萧萧已仔仔细细整理出一个小小的包袱,三人向钓矶山行去,钓矶山山势险峻,纵横交错,起伏重叠,绝险处万仞如刀,柔美处如临波画影。
三人相伴而行,不一会儿,已到半山腰,再往前不远处立着一块大石,上书天绝门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门字如剑,欲破石而出。
河曲叟暗赞:“好强的剑意!”心中不禁得意,让沈风谷拜在天绝门下却也使得。
三人停下脚步,河曲叟道:“风儿,沿着石路上去便是天绝门。”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枚极普通的桃木雕刻的小和尚,小和尚盘膝坐定,两手抱起一只脚挠痒痒,憨态可掬,可爱非常。
沈风谷眼前一亮,河曲叟将小和尚郑重交给他,正容道:“风儿,这小和尚你小心拿好,万不可遗失,你能否拜师在天绝门下全凭它!我们来北土前,我师父不改长老赐我此物,说此乃北土大禅寺苦海大师所有,若有所求,凭此物到大禅寺定能如愿。苦海大师与天绝门掌门交情极深,你凭此物定能拜在天绝门门下。”
沈风谷闻言恭恭敬敬的将小和尚捧在手中,他心中感激河曲叟,跪倒在地,咚咚咚向河曲叟磕了三个响头。
河曲叟坦然受礼,将他扶起,温言道:“风儿,从今往后,万万不可让人知道你鲜血能解百毒之事,如此才能得保无虞。切记,切记!”沈风谷郑重点头,涕泪横流!
林萧萧瞧他孤苦模样,柔声道:“风弟,在我们南疆的传说中,有一种鸟叫做山萧鸟,这种鸟生来只有一只脚,别的鸟儿嘲笑它,不与它结伴。它昼伏夜出,冬捉虫,夏捕豸,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