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为母亲的。可罗家与冯家是何等样人家,怎么罗老爷倒叫自己孙女跟着那些小户人家的女儿学呢?
诸人虽如此想,但今日俱是被邀请来捧场的,多半的人在官场上或生意上都与冯家和罗家有密切地利益往来,就算心中有疑问,谁肯去戳破?
叶绮见屋子里忽然一静,旋即出来打圆场笑道:“我家晴儿一下生,算命先生便说要认个干娘,到底也没认过,才使得这孩子无兄无弟,无姐无妹,如今有了人家,倒是多叫冯姐姐几声‘娘’,也只当全了当初该认干娘的礼了!”
人们这才恍然,但凡孩子出生后需要认干爹干娘的,大多是说孩子命硬,若不认干亲会妨到父母,怪不得罗晴自幼丧父,原来罗老爷急于叫罗晴改口是这个缘故。
罗老爷道:“祖父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也曾有过看错人的时候,但是你冯姑姑的为人,我绝对不会看错,晴儿,早晚你会感激祖父,替你找了个好人家!”
作者有话要说: 宋玉树芝兰》玉树芝兰,冰清况有闺房秀。画堂如昼。相对倾醇酎。合卺同牢,二姓欢佳耦。凭谁手。鬓丝同纽。共祝齐眉寿。
☆、罗帏暗淡灯花结
罗晴张了张嘴, 饶是她平日开朗大方, 但当着这许多长辈,又是以冯叔岩未婚妻的身份, 难免腼腆,冯叔岩不忍罗晴窘迫,忙走过来安慰道:“睛儿, 你若觉得吃亏,等过了年我去你家送礼时, 也叫罗夫人娘就是了!”
罗晴侧着微微抬头, 凝视他片刻, 忽而扑哧笑了,走到冯贞儿面前,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叫了一声“母亲”。
众人皆是称赞,罗老爷也点头含笑, 只有冯贞儿止不住双目含泪, 连忙拧过身子, 执起大红缕金细帛绢子拭泪。
人们见平日叱咤风云的冯家当家姑娘竟如此心怀激荡, 心地偏狭些的,便以为是冯贞儿独守空闺半辈子,如今看着儿子和儿媳妇和和美美自然酸楚凄凉,心地宽厚的,怜惜冯贞儿以未嫁女的身份将养子培养成人,又娶了媳妇, 自然是喜极而泣。
罗老爷道:“老夫还有个不情之请,羡之......”提起罗羡之,罗老爷就先小心翼翼地看了冯贞儿一眼,见冯贞儿只是低头执绢掩口,这才继续说道,“他年轻早逝,也算薄命了,往后若是叔岩和晴儿有了孩子,能不能让其中一个儿子姓罗,为羡之延续血脉——哦,到时候我自会把羡之应当继承的那份家产给这个孩子!”
此言一出,冯叔岩先紧张起来,生怕母亲不同意孩子姓罗两家犟起来,阻隔了他跟晴儿的好姻缘,只见冯贞儿沉思道:“叔岩,你觉得呢?”冯贞儿哪知道冯叔岩现今为了抱得美人归,恨不得做了罗家倒插门的女婿都心甘情愿,可冯叔岩心中却为母亲着想,心知冯贞儿一辈子不容易,若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岂不叫母亲寒心,因此惴惴地答道:“孩儿但凭母亲吩咐......”口里说着,眼睛却恋恋地望向罗晴。
冯贞儿顿时会意,眉开目悦地道:“那么长子姓罗,次子姓冯,如何?”
冯叔岩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露出喜不自胜的神气,只有罗慕之和叶绮在心里偷偷地乐,这娘儿俩心里,恨不得生了孩子全都姓罗才好,却各自都顾及着对方的心意,真真有趣!
那些不知情的宾客却只以为,冯贞儿到底是个商人,改不了商家逐利的本质,一听罗老爷要分一份家财出来,立刻答应地这样爽快,不过这到底是旁人的家务事,外人不便评议,当下只是奉承冯罗两家。
屋里诸人相谈甚欢,揽沧阁庭前的腊梅,密密地打了几百个花骨朵,幻彩流丹,生意盎然。
罗晴和冯叔岩的亲事既已订下,罗家上上下下便忙着打点行装,起程回杭城,罗老爷那边自有跟了几十年的心腹仆佣伏侍,也不必罗慕之和叶绮操心,罗慕之和叶绮的行装却是叶绮一个人打点,依兰和玉盏也说要伏侍的,被叶绮婉拒了。
如今罗慕之的衣食住行,只有叶绮最清楚每一个细节,就如他们在路上不方便换洗贴身的中衣,便需在并州多多购买准备,但仆役们去买,往往会选市面上最贵重的缂丝中衣,偏偏罗慕之贴身穿缂丝就会百般地不舒服,只有十分廉价的棉质中衣他才喜欢,再比如冯贞儿送了他们好些栗羊羹要他们带着路上吃,栗羊羹是用羊肉煮汤冷却后做成的点心,本是极美味的,且携带方便,冬日吃了滋补暖胃,但罗慕之偏偏对羊肉的味道退避三舍,故而叶绮将所有的栗羊羹都送到了罗老爷那边,另向冯家的厨房里要了些菱粉糕,鸡油卷,豆腐皮包子等罗慕之爱吃之物。
这里叶绮在屋里走来走去收拾东西,那边罗慕之躺在炕上,借着炕几上一盏鹤衔双花琉璃灯的光读书,偶尔向叶绮那里望一眼时,看到他的中衣袜子等贴身之物从叶绮的手里一件一件的过,罗慕之心里就暖烘烘的,其实屋里不过是多了一个女人而已,但在罗慕之的心里,这就是他的天和地。
叶绮回身,正在向青檀大案上收拾罗慕之随身带的点心,忽然听到身后“哎吆”一声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