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保重。”
他落下这话,就要站起身,景秀失声诉道:“四叔,四叔,我喊你四叔,是敬你,视你如长辈一般,我们绝无可能,你别再等着我,我会和邵谦会相爱一世,你何必如此强求呢?”
“女人是水做的骨肉,总有被融化的一刻,你现在被邵谦融化,将来……待他或病死或老死或……你也会和他共赴黄泉吗?”在说出最后这句的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绞痛猛地向他的心脏袭来。
“我会!”景秀斩钉截铁。
而傅四爷却留下那香囊,好似没听见的转身走出去……
这一晚,景秀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这样的夜晚闷热而绵长,外头月光明亮,透过窗棂撒落在青色的地砖上,如烟似雾的月辉弥漫在静谧的屋子里。
趁着月光,景秀痴痴望着挂衣架上的大红遍地金喜袍,不由安静的笑了。
可想到明早还得早起,怕误了吉时,只得硬逼着自己去睡,又拿手中安眠香嗅了嗅,不多时就迷迷糊糊睡去。
待第二日鸡鸣,早有喜娘和丫鬟们进进出出张罗着,这声响把景秀惊动,她就起了身,按着前日教养妈妈的指导和景蝶成亲当日的流程,先泡在盛满百合花的木桶里沐浴,出来后扶着丫鬟坐在镜台前梳妆,手艺高超的喜娘先给景秀绞面,她脸色扑了白扑扑的粉,那喜娘才拿了线挨着她脸面,她就疼的眼睛直眨,喜娘急道:“快了快了,可忍着些。”
景秀想起景蝶出嫁时,也是这般忍痛,只得咬着牙,喜娘动作快,利落将脸上的汗毛绞光,又抹了百濯香粉,描眉上妆。
巧娘就给景秀梳头挽发,含着笑泪道,“巧娘总算是盼到了,你有这么好个归宿……“她忍着泪,看着镜前眉眼精致的景秀,揩了揩眼角,笑道:“瞧我个没出息的,大吉大利该高兴才是,真是老糊涂了。”
景秀眼睛里噙着点点泪,却被喜娘摆弄的万不敢落,强忍着道:“是该高兴,哪怕我这出阁了,您也还在我身边呢?”
巧娘连连点头,从白苏手里端了百合红枣莲子汤圆羹给景秀吃几口,又拿起早已准备好的黄杨木梳子从头梳到尾,一面梳,还一面说着“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的吉祥话。
忽听到外头“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混合人声鼎沸的热闹,才晓得吉时到了,巧娘手脚利索起来,给景秀稳稳戴好金翅牡丹凤礼冠,明晃晃的流苏垂着她眼前,让她整个人看着矜贵华丽。
这时,二太太并萧姨娘、安姨娘、顾姨娘等都来凑热闹了,还有那族亲中的叔婶姨母等,景璃、景兰等也随着一块,她寝房里立刻挤满了人,各个笑语宴宴,不约而同说着:“新娘子真是漂亮,是个有福的……”
景秀微微羞涩地笑。
二太太却是道:“快把喜袍拿来,外头新郎官可要来了,你那几个兄弟可是把不住那几道门的。”
二太太话音刚落,果然听到外面连连拊掌的喝彩声:“六姐夫真是好文采……”听话音是二太太的庶子傅景恭,童生试中了正经秀才。
景秀感谢地瞥了眼二太太,家里兄弟少,没曾想二太太会让他两个儿子来撑场面,让外人知晓她还有兄弟帮衬着。
可紧接着,白苏突然尖声道:“糟了,喜袍被划破了!”
屋子里的人震惊。
白苏拿着大红喜袍到景秀面前,急道:“这是哪个做的好事,故意让六小姐难堪!”
景秀看着大红明亮的喜服上,生生划破了数道口子,也顿时愣住了!
她眼角飞快的扫了屋子一眼,就看到一抹娇小的身子趁乱跑出去。
是景汐!
景秀来不及反应,随着外头沸腾的热闹声越来越近,她眼下只穿着单薄艳红的中衣,这模样还怎么见人!岂不闹了大笑话。
屋内人都着急起来,可喜袍是早前就量身定做的,一时半会也拿不出第二件来!
正是忧心忡忡时,景璃忙站出来道:“去我屋里,昨儿成衣铺子送了喜服来给我试穿,有些地方需加工改动,我还没让人送去。白苏,你快去我屋子里去取!”
白苏听言去拿,刚一踏出门,拉开房门,不想簇拥着邵谦的一群人就到了门口,见门打开,一伙人就莽撞冲进来把门撞翻了!
“接新娘子咯!”众人高声嬉笑道。
里头女眷本该挡在门前故意刁难六姑爷,不给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