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秀嘟囔一声,推开他道:“好啦,咱们别闹了。我跟你商量个事?”
“你说。”邵谦看着四周有些熟悉的景致,握着景秀的手往条小径上走去。
景秀跟着他走,边道:“我想,在滁州多待一些时日,一是我要好好给白苏置办她的婚事,二是,松音怀了大哥的孩子,眼看她肚子渐渐大了,常听老人说头一胎都不稳定,我想留在府里好好照顾她,再亲自给那孩子做些衣裳小鞋,算是我做姑姑的心意……”
“然后呢?”邵谦的声音无起伏。
“然后,然后就等那孩子出生。”
邵谦接着她话道:“再然后,给孩子办满月酒,你这姑姑还要教他识字,等他大了,再给商量个人家成亲……”
景秀抬眸,看他脸色阴沉,隐隐有雷霆动怒之色,她急道:“你想哪里去了?”
“傅景秀!”邵谦沉下脸道:“你说,我是不是对你太好说话,太惯着你了!”
景秀头次听他喊她全名,身子轻轻颤了颤。
邵谦按住她肩膀,低下脸凝视着她:“你要做主你那丫鬟的婚事,我没意见,你可带着她去京城,给她好好置办,都随你。你担心松音肚子里的孩子,你也可以把她接到于府去住,请十个八个婆子好好照料,再找绣娘绣一堆孩子衣物,我也满足你!但是,你要留在这里,想都别想!”
景秀见他动怒,垂下脸道:“我这不是找你商量吗?你不答应,我就不想了。”
邵谦抬起她的脸,看她一副怏怏的样子,他缓了缓面色,无奈道:“我在这里待的时间太久了,哪个朝廷重臣像我这样,一离京就三个月。今上前前后后派人催了五六次,我总是以娶亲为由拖延时间,又怕他起疑调查,我就派人去京城请他下道赐婚圣旨,还给你讨了个诰命夫人。今上看我真有娶亲的打算,二话不说下了旨意,还准许我留在这里完婚。你说,我娶了你,却让你留在滁州,不同我回京城,今上会不会治我个欺君大罪!”
景秀诧然,她真的是太自私了,都这个时候,她却没顾虑到他的感受,她连连谦声道:“对不起……”
被邵谦捂住嘴巴:“别在我面前说这三个字,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是在意的太多。你现在还没嫁给我,我允许你去在意,但我们成亲后,你牢牢记住,任何时候,应将我排在你心里首位!你说我霸道也好,蛮横也罢,我对你只有这一个要求,你答应否?”
“我答应!”景秀二话不说的点头。
邵谦这才笑了,眼看走到芙蓉水榭,见水面上依旧停歇着那只船舫,他抱着景秀飞身上去,牵着她的手钻入舱内,他弯腰躺了下来,随意道:“我几日未睡,你陪着我好好歇歇。”
“你怎么老不注意休息呢?”景秀见他眼底一片乌青,心疼道:“我答应你,日后把你放在心里首位,你也答应我,把你自己身子放首位,你身上到处是伤,再不好好歇息,将来会落下遗症……”
邵谦翻过身,“嗯嗯”了两声,不知道听进了没有,景秀见他太累的样子,按了按他肩膀的穴位,轻轻按摩。邵谦倏地睁眼,侧眼看着她:“我都听见了。”
景秀笑如朝华:“我给你按一按,你赶紧睡吧!”
邵谦眼底含笑,放松了肩膀闭上眼,那双柔软的小手在他肩上按的不轻不重,却觉舒爽,不由睁开眼道,“你这按摩的技术跟谁学的?”
“自学的。”巧娘以前挑水劈柴,总是肩膀疼,她时常给巧娘按肩膀,算是琢磨出一套来。
“很舒服。”邵谦满意道。
景秀笑道:“那我以后天天给你按。”
“好。”邵谦很是享受道:“以后还得天天给我做饭,我四季的衣裳也给你缝制。只要沐休,我就陪你去外头逛逛,咱们去听戏曲看杂技,再去京城天香楼吃美食,看灯会,游龙舟……那里比滁州热闹繁华,你会喜欢的……”
他在外闯荡多年,从来没想过这些安逸的日子,可遇见她后,他想和她永远这样安逸下去。
景秀憧憬着他描述的画面,心里甜如蜜饯:“听你这样说,我巴不得你天天陪我去就好。”
“那我不用上朝,不用打理五军都督府公务,哪来俸禄养你呢?”邵谦翻过身,引的小船晃动,他揉了揉她的手:“你歇歇。”
“这些日子你不在京城,公务也没打理,要不要紧?”景秀松了手忙问道。
邵谦道:“五军都督府还有右都督石亨,我不在,他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