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那时封西云年岁不大,但也懂事了。看不惯亲爹三天两头做新郎,今天让他管这个叫姨娘,明天让他管另一个叫姨娘。
“爹,强扭的瓜不甜。”
封西云从家里的丫头们口中听说了这句话,丫头们只敢私下里说说,不成想被少帅当着面儿送给了老帅。
然而封大帅摸着儿子的脑袋,头发茬子硬硬的有些扎手。
“傻孩子,你管那瓜甜不甜,先扭下来再说。”
这会儿封西云望着陆沅君的侧脸,终于明白了父亲的意思。管它强扭的瓜甜不甜,先把沅君扭回自己家里头再说。
三年的孝期,光是想想就从头到尾的让人心凉。
“封西云,你怎么还待在运城?老家不要了?”
今天是礼拜天,市政楼里休沐的日子,李勋来翘着二郎腿,一只脚晃晃悠悠的。
“市长!”
陈升和从椅子上站起来,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顾虑没有引起除他以外别人的担忧。
“那些人每天都来闹事,你真的不查查?”
李勋来摆摆手,根本不放在心上。
“哪是什么找茬啊,就是运城的百姓图新鲜,想试试是不是真的能存能取。”
“等到下个月,就没人会为了一块两块的折腾你们了。”
封西云是个外地人,陆沅君又从小就被送了出去,陈升和更不必说,这是头一回来运城。相比之下,还真是李勋来最了解本地的百姓。
百姓他能了解,同窗数年的封西云就不了解。
“你咋还不回去?”
封西云什么时候走,对于李勋来而言,可远比银行里存取一块大洋的百姓重要多了。
“街面上都是你的兵,搞的人心惶惶,都以为要打仗了。”
外地来的商人都比去年少了,李勋来想做出比他爹更好的政绩来,可不能任由商人因着畏惧把生意做到别的地方去。
“对啊,你什么时候回去?”
被李勋来提起了话头,陆沅君也心生疑问。
自打从沪上回来,封西云就一直待在运城。还在运城的租界南春坊,置办了一处花园别墅。除了偶尔去城外的兵营里看看,白日里都待在运城。
闲暇的时候还会换下军装,下巴贴上胡子,戴着帽子,乔装一番去学校里听陆沅君上课。
更让人不明白的是,封西云闲的时候还挺多。一个礼拜五堂课,封西云能来听三回,从头听到尾。
下课了还要送陆沅君回去,拦着不让学生们提问,生怕自己盯了许久的瓜,被别人扭了去。
“我不走。”
封西云摇摇头,出口的只有我不走三个字,心里头的实话是别的。
我不敢走,我不想走,我舍不得走。
“那边已经安顿好了,本就离的不远,运城刚刚归到了我的地盘,需要我在这里镇守。”
封西云的理由冠冕堂皇,让人找不出质疑的地方来。
李勋来撇了一眼封西云,亏你以前还笑话我,给你个镜子瞧瞧自己什么德行。
不过不走也有不走的好处,李勋来坏笑着从椅子上起来。
“街面儿上都是你的兵……”
和方才一样的开头,后续却有些不同。
“在城外驻扎,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帮着挖下水道吧。”
李勋来从东洋那边请了人,专门来做运城的下水,管道都订好了。本打算等秋收过后,雇佣进入农闲的佃户。
弄好了以后,明年盛夏雨后路上就不泥泞了,总比出不了门好。
但现在看着封西云,李勋来又有了别的打算。反正封西云也要给手底下的兵发饷,这不是一茬钱办两茬事嘛。
可不成想,封西云立刻便拒绝了他。
“我的兵不干粗活。”
市政楼里的钱要是不够,封西云可以出钱贴上,爱雇多少佃户就雇多少佃户,不要打他兵的主意。
再说了,城外的兵也不都是闲着,封西云有别的打算。
从乡里县里涌来城中的百姓越来越多,有的是为了多挣几个钱,还有的是因为家里头是在呆不住了。
一年到头种点谷子麦子,山上的土匪冲下里,一个晚上就抢没了。日子不好过,便拖家带口的来运城讨生活。
封西云之所以不走,还有想上山缴胡子的念头。
好在运城的胡子不成气候,整个山寨也没有几把洋枪,大多还是靠砍刀来劫路。对于封西云手底下的精兵强将来说,不堪一击。
“城里已经安定下来了,明天我就叫他们扎在城外,没事不进来。”
天天在城中巡视,也的确容易吓着人。
本来没有事,再把陆司令手底下那几个性格软绵绵的团长也逼急就不好了。
被忽略了许久的陈升和见他们没打算帮着自己解决问题,收拾了东西,打算回银行去。市政楼有休沐的时候,银行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