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抱着一只没精打采的猫儿,浑身的皮毛光滑黑亮,如上好的丝缎一般,她杏眼圆睁,将盛满水的铜盆放在架子上,好奇道:“楼主,这只猫儿哪来的?”
“捡的。”苏慕情只顾着逗那只昏昏欲睡的小黑猫,随口答了一句,现了猫身的墨颜困乏已极,那个恶人却偏偏扰弄得他不能安睡,脾气上来,他张开嘴,喵呜一口咬在那人手腕子上,留下细小清晰的牙印。
“啧!真是野,看来昨夜里教训得不够?”苏慕情舔了舔那渗着血丝的牙印,懒洋洋地捏着他的耳朵,墨颜打了个呵欠,双眼微眯,摇着小脑袋,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互瞪了一会儿,苏慕情也觉得无聊,把他放在枕上,起身梳洗更衣。
高大挺拔的身材一览无遗,光滑紧绷的蜜色肌肤包裹着形状完美的肌肉,结实而富有弹性,没有一丝赘肉,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与生俱来的霸气,霸气中又有笑看风云的悠然自若,看似宽容大度,实则心狠手辣。
墨颜一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苏慕情的luǒ_tǐ一边腹诽不已,想起昨夜他在自己身上大展雄风时那兴奋的神情与贲张的肌肉,才被开发过的小野猫流下两道鼻血,难为情地将头埋入枕中,拒绝承认早已被那性子恶劣的人迷得不知东南西北。
“慕情,扬州城昨夜有了cǎi_huā……咦?你床上怎么有只猫?”清朗的男声一路闯过来,墨颜刚有了八分睡意,后颈突然被一只大手提了起来,对上一张惊讶不已的小白脸,他挣扎了几下,干脆伸出爪子朝那张脸抓将下去,那人惊叫一声把他丢开,“哎哟,它抓我?!”
又没抓着,鬼叫什么?墨颜弓起后背,目露凶光,一人一猫就这么互瞪起来,直到苏慕情穿戴整齐,走过来抱起墨颜,顺顺他的毛,对有痴呆嫌疑的南宫凝道:“别乱碰他,这是我的。”
墨颜在苏慕情怀里蹭着脑袋,舒服得喵喵直叫,瞌睡虫又冒了上来,冷不防被揪住耳朵,苏慕情半是哄骗半是命令:“用过早膳再睡。”
跟在后面的南宫凝眼珠子差点掉下来,小双看他那傻样,掩口一笑,闹得南宫少主自觉很没面子,快步赶上苏慕情,笑道:“慕情,你是养猫呢,还是养小孩呢?”看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取笑。
苏慕情懒得理他,径自走到饭厅,抱着墨颜在桌前坐定,低头问:“想吃什么?”
墨颜一下子来了精神,对着一桌精致的点心小菜,澄澈的眼珠转来转去,回头对苏慕情低呜几声,后者会意,拈起一块酥鱼喂给他吃。
在一旁伺候的丫环小厮们眼观鼻鼻观心,拼命忍着笑,胆子大一点的小双轻咳了一声,提醒道:“南宫少主,口水流下来了。”
一人一猫不约而同地抬头,墨颜呲了呲牙,伸出爪子要捍卫眼前的美食,苏慕情捏住他的前腿,向丫头吩咐了句:“叫厨房再做一份。”
“我不是想吃那个!”一直被无视的南宫凝忍无可忍了,堂堂南宫少主竟会被人误会为与猫争食?传出去他的脸往哪儿搁?“慕情,说正经的,听说昨晚上cǎi_huā贼孙怜雨在扬州现身了,官府刚贴了告示缉拿。”
“哦?”苏慕情喂完一块酥鱼,接过侍女递上的巾子擦手,叫过小双道,“告诉刘管家,府中夜值人员增为六班,无令牌者一律不准出入,启动十叶阵,亥时以后,任何人不得靠近桐叶楼。”
观叶楼虽以楼称之,其实是指整个苏府,各楼分别以树木的叶子命名,而其中,桐叶楼正是苏慕情的住所。
小双应声退下,南宫凝放下粥碗,皱眉道:“只为个cǎi_huā贼,用得着如此大动干戈?再说虽然孙怜雨男女通吃,慕情,我相信你不会成为他的目标……”
苏慕情一记冷冽的目光让南宫凝立即消声,闷着头啃包子,眼角余光看到对面那个又开始全心全意地喂猫,无趣呀无趣,他咬着包子,自言自语起来:“扬州第一美人嘛,是李家的红颜大小姐呢?笑尘居的舒颜大头牌?还是醉欢馆的素颜小倌……哎慕情,你觉得哪个排得上第一?”
苏慕情但笑不语,温柔地抚着怀里小猫的后颈——那小家伙正用爪子抓挠他的手腕,醋意不言自明。
哪个排得上第一?当然是他怀里这只傻乎乎送上门来给他吃的墨颜小野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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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冠qín_shòu!真是衣冠qín_shòu!
隔着花团锦簇的苏绣屏风,墨颜双眼冒火,狠狠瞪着花厅里正言笑晏晏的一众男女。
早膳过后,被苏慕情哄着睡下,答应过要陪着他睡的,结果一觉醒来,那个人早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墨颜左等右等,只有小双来给他喂食,懒洋洋地扒拉了几口,食不知味,干脆趴在一边不理人,小双见他闷得无聊,抱着他到后花园透了透气,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