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健忘的,所以在梦中与那些活过来的兄弟喝酒时,杨凡总是要愧疚的多喝几杯,也好让自己好受一点,时间可以冲淡很多东西,却冲不淡那些一个个倒在血泊中鲜活的生命。
有的时候杨凡甚至还在想,他们要是还活着也该成家立业儿孙满堂了吧,可是世上终究还是没有卖后悔药的,死了就是死了,化为一坛坛骨灰安静的躺在地下,静静的看着这个世道。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更何况是这个动荡不安的年代,每天与我们朝夕相见的人,也许就会在某个阳光温热的下午,永远的离开我们的身边,而那些在一起笑闹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杨凡一直认为自己身为帝国的侯爵,本应该有着超脱凡俗的理智,可是每每想到这些,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悲伤而泪流满面。
“大人,您醒了?”
温和的声音在床边响起,仿佛一道明亮的阳光将杨凡从那个蔓延悲伤的世界里解脱了出来。当漫无聚焦的眼神渐渐落到李元芳的身上时,李元芳顿时松了一口气,“快来人伺候大人洗漱吃饭。”
几个丫鬟端水的端水,洗脸的洗脸,等到将米粥要喂进杨凡的嘴里时,却被杨凡制止了,沙哑的嗓子咳嗽了几声说“不要紧,扶我坐起来,我自己能吃。”
当小米粥进入胃中时,杨凡才感觉到发软的身子有了一点力量,不用想此刻的自己一定是嘴唇干瘪,脸色苍白,就着碗里的小咸菜吃了一碗粥后,才让丫鬟端了出去。
“元芳,不要告诉我丫鬟是你带进军营中的。”
“大人多想了,这几个丫鬟只是福州知府为了照顾大人暂借过来的,等大人病情好些了后再还回去。另外......另外...
另外什么?“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我还撑得住。”杨凡勉强笑了笑说道。
李元芳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告诉大人,下定决心后抱拳说“大人,昨夜朝廷特使赶到了军营,说是朝廷有急令,被下官安排在了营中休息,等待大人醒来。”
“急令?罢了,让他们进来吧。”
李元芳领命而去后,不一会帐外便想起唱名声“卑职朝廷特使,有令要传达与侯爷!”
“进来吧。”
“是!”
等到一身插满令旗的特使进来后,当即拱手说道“卑职参见侯爷!”
杨凡坐在床上扫视了一眼特使,客气的回答“特使不必多礼,请恕本侯有病在身,就不站起来了。特使请坐吧。”
特使从进来后就发现烟云侯的脸色不对,一脸的病容,因此也就相信了其说辞,闻言拱手说道“实不相瞒,卑职此次前来,乃是因为北方金人再度起兵南下了,而且攻势极为猛烈,我大宋损失惨重,因此皇上特命卑职等人前来传旨福建路,再顺便向燕云侯传达口谕。
杨凡一愣,顿时剧烈的咳嗽起来,身边的李元芳急忙的过来拍了拍大人的后背,然后丫鬟小心翼翼的端来了茶水,待杨凡喝过水后,才感觉胸腔不那么难受了,当即问道”什么口谕!“
特使当即站起来念道“皇上口谕,北金南下,爱卿速速回京商讨对策!”
杨凡两眼一闭长叹了一口气,心中只感觉一阵阵的无力感传来,历史上的金人第二次南下,可以说无比的猛烈,如果早早的布局的话,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可是事到如今朝廷越发的腐朽,而金人却越发的壮大,对于结局已经是可以预料的了。
“本侯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应该是皇城司的人吧。”
特使一愣,拱拱手“侯爷好眼力!”
杨凡苦笑一声“算不得什么,你们先回京复命去吧,我稍后自由主张。”不料站着的几名特使却拒绝了“侯爷有所不知,皇上特命卑职跟随在侯爷身边听命,所以卑职自然会与侯爷一起行动。”
李元芳脸色一变,想要说什么却被杨凡阻止了,“你叫什么名字?
廖天丁!”
杨凡点点头“你先先去吧,等本侯有事时在召唤你等。”
廖天丁拱拱手便退了出去,等到人走了后,李元芳才说道“大人,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如今正是内忧外患之际,摆明是不信任您嘛。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如今金人南下,恐怕朝廷已经慌了,像这样的皇城卫恐怕已经奔向四面八方了,唉,继续这样恐怕要出大事啊,不行,元芳立即召集将士们集合队伍,咱们北反...咳咳...咳....
李元芳大吃一惊,毫不犹豫的拒绝道”不行,大人,您的身体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如今北反千里迢迢的,恐怕您会吃不消啊,倒时候回去末将如何向老太爷老夫人交代。”
“轰隆隆.....咔.....
就在这时,原本就阴沉的天空,突然传来几声沉闷的雷声,再次响起哗哗响的瓢泼大雨,一时间帐篷外风雨加交,天地变色。
杨凡苦笑一声,”罢了,等暴雨停了再说吧。“说着便在李元芳的搀扶下躺在了床上....
一场秋雨一场凉,连日来的大雨终于让气温凉了下来,虽然天空依旧阴沉无比,但是终于停了下来,而这几天中廖天丁每天都会来问什么时候出发,最后被烦的不行的千牛卫挡在了帐篷外。
经过多日的休养杨凡虽然还是有些虚弱,不过心里实在是挂念北方的战事,只好命令东海舰队马上集结,命令一下,只见各营的水兵迅速集合,然后开始蹬向各自的战舰集结待命。
仅仅半天的功夫,三艘军舰便全部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