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大学毕业的时候,我看到她写的简历,全都是珠三角地区的公司。我就好奇的问她,不打算回家乡工作了吗?
顾闻笛头也不抬,浓密的长发低垂,耷拉在课桌上。她的笔不停的书写自我推荐信,“优秀”“美丽”“专业”频频跳跃在纸上。
“在家工作挺好的,虽然工作少了点,但至少都是熟人。”我将手搭在她的右手,劝道。
“那是你,我可没有。”她将我的手推开,语气冰冷,“我不喜欢家乡那个小破地方,既没有发展前途,又没有值得留恋的地方。你想在家乡工作,就回去!”
那时的我还真挺矛盾,一方面是回家工作,可以不用租房子,在家还有人照顾。但另一方面,就是和她分开,两地工作。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在夜以继日的矛盾里,我想了许多许多,但都是她的音容笑貌。我发现我离不开她,如隔三秋一般发疯了一般的想她念她。如果她一个人去了广州,一定没人照顾,孤苦伶仃在出租屋里吃着泡面。
我最终选择跟她买同一趟火车,颠簸了十几个小时,来到繁华的热土。
爱意,就像是一滴无色的糖水,仅仅品尝一次,那么只会感觉到初期的甜蜜,但过后一定是索然无味的。但这并不意味着无尽索取,终究有一天,糖水会又干涸的时候。爱意,定是要学会保有耐心的等待,用杯子一点点的积攒糖水,待到杯子盛满,双手赠予到最爱的人。
漫漫长路,我与她有数不尽的点滴,化作最美的星,点缀身后的漫漫长空。
我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她迷人的脸庞。今天的她,真美。
她睁开眼睛,眨巴几下,慢慢的从我的怀里松开。
“我承认,向你求婚我想了很久很久,但是我一直没有勇气。”我抱着她,在她耳边说着,“我答应你的事情,我都做到了。你还记得吗?你要我赚够60万块,我实话跟你说,我的账户上有四十万,都是给你还债用的。我没有买车,但我买了一套房子,在越秀区,方便我们两人上下班。我们再也不用住在阴冷潮湿的出租屋里,过着被房东赶来赶去的日子。你不是在圣诞节那天说了吗,要在白色的教堂结婚,我答应你,我们可以在圣心石教堂。”
她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身子微微颤抖。
“是不是我做的不够好?”我想她可能生气了,不满意我的条件,我继续解释:“我答应你的60万,肯定不会食言,过年后就会有了,不然我就是小狗。还有那套房子,我把合同拿出来,过几天就去过户,上面就写你名字。只要你提出来,我想方设法,没条件也要创造出条件。”
“谢谢你。你真的很好。”她在我耳边轻轻的说道。
我心里一阵怒放,不禁抱着她更紧了些。
“希望你——忘记我吧。我——不是个好女人。忘记我。”
我眉头一皱,渐渐松开她的腰部,看着她晶莹剔透的脸,脑中不断盘旋她方才反常的话语。
她刚才说什么,什么叫忘了她,什么意思?
她闭上眼睛,眼角留下两道泪水,一去不复返的,顺着脸庞,滴落在地上鲜红的玫瑰花瓣,描上了血一般的红。
“你还爱着我吗?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你在逗我呢,对不对。”我轻轻的摇晃她的肩膀,渴望从她那摇摆不定的眼眸里寻找到一丝答案。
然而当她睁开眼眸,不再有方才的爱意,更多的是决意。
“我其实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你,本打算在哪天吃饭的时候说,但今天我必须得说出来。”她干净利落的将我的手推开,只留下怀中的一捧玫瑰花。“我们不适合,忘了我吧。”
我十分不解!
如果说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我可以道歉,可以马上改掉。可是一句我们不合适,就将我们七八年的感情,如原子弹轰炸小岛一般,清除得干干净净片甲不留。
“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坐下来谈,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绝情的话。”我走上前,强烈的质问道。
“我爱上了别人,所以结束了,一切——全都结束!”她大声的说道。
真是晴天一道雷,将人劈得里嫩外酥。我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相信她的鬼话!“我知道我可能不够优秀,但我可以保证,全地球没有一个像我这么的爱你!你告诉我,到底还有谁?”
她瞪着我,一字一句的回答道:“他能给我想要的生活,你能给我吗?”
“我能啊!”我已经渐渐感觉到不能控制自己。如果她说的那个人出现在现场,我敢保证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你能不能实际一点?你凭什么说能?”她步步紧逼的诘问:“你能像他一样,开着劳斯莱斯送我吗?能让我住进几百平的双层别墅吗?就算不提物质上的,那精神上的你又能做什么呢?比如江情诽谤我的时候,是他通过电视台的人脉,逼得江情不再进入娱乐界。你能做到吗?你只会说些好听的话,然后看着事情一点点变糟糕。”
我不禁浑身颤抖。
我一直以为江情退出娱乐界的事情,是马皇天帮忙解决的。我还沾沾自喜,但其实根本就不是。
还有她提及的劳斯莱斯,该不会是那天晚上我看到的?
我瞪大瞳孔看着她,看着她晶莹剔透的脸庞,艳红色的晚礼服,就像是八月份的那个晚上,她有说有笑的钻进劳斯莱斯,最后扬长而去。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