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小孩子吵闹,每日只教她学艺,晚上则教她史书典故,另安排了时间教她一些女红厨艺。除了教学之外,两人之间也很少有其他交际。
幸而薛令蓁是个乖巧伶俐的,发挥了自己缠人的功夫,凭借今世的一张盛世美颜的脸,成功将谢三娘子这朵高岭之花摘下。人与人交往,当真心换真心。薛令蓁与谢三娘也是如此。
见薛令蓁这般小的孩子将自己真心实意地当作了可依靠的亲人来对待,谢三娘子也被她给暖化了,日子一长,便将她当作了亲生骨肉来对待。
这几年她呆在谢琼身边,她待薛令蓁是打心眼里的疼爱,宋氏因是一府主母,尚有长女要照顾,有时难免有些疏忽。而谢琼竟比宋氏还要上心体贴几分。薛令蓁虽口中叫着先生,心底里亦是将她看作了亲人,隐隐还要比宋氏更来得亲近几分。
谢琼将小徒弟拉进怀里揉了揉脸蛋,命人将饭菜端上,看着她用饭的样子,不禁有些怅然。
细细算来,蓁姐儿跟在自己身边也有三年,聪慧伶俐远胜旁人,又是个体贴暖心的孩子。自己生病皆是她服侍在左右,自己生辰虽未告诉她,她也悄悄打听了来,费心筹备,自己若是有稍稍不快,她更是撒娇卖乖讨自己开心。这等亲近,连自己那些所谓亲侄儿亲侄女也是比不得的,倒真像旁人所说,自己与她怕是有些母女缘分。
谢琼知这两个嬷嬷突然来接薛令蓁,必是不会再来了,薛令蓁如今已快到七岁,先太子妃当年也是在六七岁时就被接入宫中教养,只怕待二姑娘定了亲,她也就要被皇帝接入宫中教养,心中愈发不舍,酸涩难平。
她道:“左右时辰还早,蓁儿还在用饭,你们先下去休息片刻,我还有些事情要交代蓁儿。”
那谢嬷嬷笑道:“那就谢谢谢先生了。”
待人走后,谢琼不禁沉默了一会,待薛令蓁用完早饭,才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哽咽起来。
薛令蓁眼睛酸涩,伸手抱着谢琼,压着声音里的哭腔软软地道:“先生别哭了,待长大了,我就将你接过来一起住。”
谢琼含泪笑道:“小孩子的胡话。我家财许多,还用的着你来替我操心。今日你归家后,我替你编写的那几本书籍你千万带着,你自学能力强,虽说诗词一道上没什么悟性,我也不强求你。但你颇有天赋的数术、书画之上千万不能懈怠了。你是世家的女儿,女红厨艺也不要太过认真,也不可一点不通,会些基本的就可。”
她细细说道,这几年来,倒是头一回如此话多。
薛令蓁丝毫不觉得厌烦,待她说完,谢琼又从手上取下了一枚小小的刻凤穿牡丹翡翠戒指。
见薛令蓁不解,她轻笑着拿出一小盒印泥,戒指在印泥沾了一下,再印在白纸上,那牡丹和凤凰的纹饰纠缠着,花纹十分繁杂。谢琼微微将白纸倾斜,那些花纹侧看竟然形成了一个“羽”字印。
“这是?”
谢琼将这戒指塞在她贴身的荷包里,笑道:“你做了我唯一的学生,这只当是先生我送你的礼物,你拿着这枚印去羽衣阁,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去取。”
薛令蓁只觉自己眼睛又要红了起来,“先生,我自己有封地,又有父母照料,哪里还用得着这个?”
谢琼揉了揉她的额头,“你既说了我是你先生,何必再这样客气?那些是那些,这是我给你的,当然不同。你收着便是。”
薛令蓁含泪收下,却又怕自己哭了,又惹得先生难受,哽咽着道:“我在地窖内为先生准备了不少好酒,都是我平日闲着酿的,多是用果子酿的,对身体有益,先生可别在喝那些烈酒了。”谢琼爱喝酒,唯有那烧胃的烈酒她喝着够味,偏那烈酒喝多伤身。薛令蓁五岁时用异能学着酿的果酒,是她唯一喝着觉得满意的果酒了。
谢琼听了,心中真是苦甜交集。
谢嬷嬷估摸着时候,见雪松、雪桐二人进了屋,便知是谢先生与蓁姐儿话别完了,心下倒也感叹,这谢先生平日里极少与人交好,这蓁姐儿却是真入了她的眼,这些年照料极好。
“那就与先生告别了,若有闲时,夫人必会带着姑娘来看望您的。”
谢嬷嬷给谢琼行了礼,命雪松、雪桐将薛令蓁在庄子上的衣物收拾一番,薛令蓁却突然拦住了二人的动作,“你们只将我不常穿、不常用的东西收拾一下,那些常用的,就留在这儿。”她转身对谢琼笑道:“先生可要将我的房间留着,备不住我还来小住呢。”
谢琼一思量,知这些东西必是蓁姐儿怕自己难受,留下做个念想,压住心里的酸涩,“你这丫头,我何时要说不留你的房间,竟是瞎操心。”
谢嬷嬷:“那就这样,太太为姑娘又新置办一些衣服,这倒是不缺的。”
待薛令蓁和雪松、雪桐二姐妹随着两个嬷嬷回了陈国公府,谢琼方对着身侧的贴身丫鬟露出一丝苦笑:“这丫头,平日里撒娇卖乖,缠人缠的不行,可她如今刚走,我就觉得整个庄子都空寂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更新送到,女主终于长大了一点儿!
☆、第18章 第 18 章
陈国公府内,宋氏念着今日便是女儿彻底归家的日子,心中欢喜,命府中上下早早准备起来,给薛令蓁准备流霞院更是幡然一新,院子里的下人从头到脚都做了一身新衣裳,欢欢喜喜地迎着自家主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