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寿辰后的日子平静无波,惟有从西北吹来的冬风更寒冷刺骨,这几日她又送了一封信到殷家,说她担心的事没有发生,等郑开明和殷乘风抵达滇西再说,且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惊扰了在外保家卫国的继父和兄长。殷秀娥现在也无法面见今上,只得照殷玉珩的法子做。如此一来,各方都相安无事。
老夫人的寿辰过后,明淑珍去了道观一趟,请道士算姻缘,道士先生说她十五到十七这两年不宜婚配,所以一直未寻得佳婿,若想觅得良缘得耐心等到十八岁,在这之前一切皆是徒劳。明世安知晓后,长叹一声,到陈姨娘的牌位前待了一夜,诉了一夜衷情,懊恼没照顾好她的女儿。
不出几日,明淑珍的事便传了出去,京城不少高门夫人都晓得她两年不能婚嫁之事,如此一来叶氏苛待庶女的谣言便不攻自破,而她的妹妹可先于她出嫁。
到十一月后,叶氏挑了个日子把明淑娴的婚事定下,忠敬侯府世子的幺子,门当户对,金童玉女,天生一对,地造一双,婚期也定在了明年三月三。如此一来,伯府上下便开始为明年的喜事筹备了。
殷玉珩女红出众,又常描一些新奇花样,为着明年有拿得出手的绣活儿,明淑娴自订婚后就常往碧清阁跑,让她帮着描花样做荷包。
“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爱情能让聪明人变傻子。”现在看着明淑娴娇羞造作的模样,殷玉珩便忍不住调笑。这小女儿情怯的神态,哪还是当初和她抱怨的样子?看来她对这门亲事很满意。
明淑娴常跟着殷玉珩一起做女红,手艺早拿得出手了,但现在一针一线绣得比过去认真许多,听她这番取笑,拿着绣绷子挡着脸说:“哼,就知道笑我,等你以后定亲出嫁,我也一定要回来笑你。”
“好呀,到时候等你来。”殷玉珩大方接受她的预订,她的未来还模糊不清,更不知将来那口子是什么模样。想到婚姻大事,颇觉悲哀。
“没见过你这么不害臊的。”明淑娴噘嘴调侃了一句,接着继续绣,似要把自己的所有情感编织在里面一般。自己有了着落,难免想到在琉璎轩落寞弹琵琶的明淑珍,“阿珩,你说到时候三姐还嫁得出去吗?十八,都成老姑娘了。”
殷玉珩伏在桌案上继续描荷包帕子的花样,听明淑娴感慨,不禁摇头一笑,“三姐那样美,又是京城皆知的才女,父亲最疼她,如何找不到好人家?”她一点也不担心明淑珍,明世安为她找的夫婿,可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十八,正是一个女孩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华,就是在早婚的大周也不算晚。
明淑娴也晓得自己瞎操心了,点头说了声是,她娘让她专心备嫁,不要管其他,明淑珍将来如何与她何干?
明淑珍在碧清阁书房外的窗前听她们二人闲话完毕后,才从正门而入。她解下身上银色缎面镶边白色斗篷交给跟来的怀碧,问道:“两位妹妹又在做女红?”
她带了一身寒气进来,殷玉珩忙把手里的暖炉递到她手上,问道:“今天下雪了?”
“是呀,还不小。我在琉璎轩闷得很,就抱着琵琶到五妹这里来了。”明淑珍说明来意,凑到明淑娴身边,见她超水平发挥,不免夸道:“四妹妹如今越来越贤惠端方了,和以前的你比起来可谓天差地别。”
明淑娴在叶氏和明淑兰身边学了几年,性子变得沉稳许多,她现在的眼界远胜往昔,这会儿自是不跟明淑珍耍嘴皮子,只道:“那是,我长大了嘛。”
“的确长大了。”明淑珍看过明淑娴的绣花绷子后,又蝴蝶一样飘到殷玉珩身边,夸了她几句后说,“你们都在忙,我弹曲子给你们解闷吧。”
“多谢三姐了。”殷玉珩道了谢后继续描花样,明淑娴要的东西多时间也紧迫,她得赶工。
“姐妹们都大了,陆续出门子了,以后像这样聚在一起听曲品茶的日子不知还有没有?”明淑珍拨弄着琴弦感慨。目光轮流在二人身上扫过,想到前几日忠敬侯府的人来时的情景,心中酸涩,都是父亲的女儿,明淑娴因是嫡女就比她顺遂,让她着实不甘。
还有殷玉珩,现在处处压她一头,未来最强劲的对手,她从未放弃过,将她扫地出门的念头。只要抓住她的把柄,她一定要她在京城无立足之地。
“再过十日就是父亲的生辰了,你们可想好送什么了?”明淑娴转移话题说,不欲跟着明淑珍一起伤春悲秋。
“秘密,到时候就知道了。”殷玉珩早备好了礼,卖关子说。
明淑娴知道殷玉珩的套路,不戳破她,故作不悦的切了一声,“有什么神秘的?你不说我还不想知道,是吧三姐。”
明淑珍只笑笑不语,殷玉珩提笔顿了顿,似想到什么也抿唇一笑。
日子一眨眼就到十一月二十四,明世安的生辰,因是寒生,只办了一场家宴,邀请近亲来府上吃酒庆祝。殷玉珩检查了她亲手做的暖帽后让莜素包好,“这是给父亲的生辰礼,千万不要出岔子。”
“姑娘放心,奴婢一定帮你拿好了。”莜素双手捧着礼盒说。
到翊翔院,献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