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已是下午三四点,也就是申时,聂宇独自一人在森林里赶路,一路走过去,都是衰败的景象,出了奇的寂静。
聂宇心头不宁静,一种极为怪异的浮躁感用上大脑,不是不适,身体本身也没有问题,仿佛在心神处,仿佛有一簇业火,在点燃。
肺腑灼热,一粒小小的种子,无声无息地种上心田,吸尽心头血,逐渐茁壮。
但这仅仅是一种感觉,就像是晃了神一样,再清醒一遍时,那种感觉却又全然消失。
聂宇一路向前走,踩踏在黄金般的秋叶上“咯吱咯吱”作响,清脆动听,这是秋天极少部分美好的感觉吧!
其实,秋在众人眼中,大多数是枯黄衰败,再试冰冷霜冻,还有哀愁思念。
“有人?”
聂宇一路走了下来,什么都没看见,这一刻却瞧见了一道人影。
那是一个老婆婆,在一口黑井边打水,似乎很疲惫,手上提着的水篓子在外面不停地洒水,老婆婆喘着粗气,全身哆嗦个不停,一看面相,大概七八十岁吧!
这倒是难怪,这么大龄的老人,干着这么粗重的活,自然会感到疲劳苦累。
“好奇怪的一口井……”聂宇并没有走过去,远远地站在六七十米开外观望,不过对那口井都是有了些兴趣。
看老婆婆刚刚往外面洒水,水的眼色是金色的,这金色的井水聂宇从未见过。再看看那口黑井,很宽大,用黑色的石头围起的一个井口,那些石头非常漆黑,比墨汁黑黑,像是某种终极色态。
老婆婆提着水篓子走了,一摇一摆,异常的疲累,好像那在手中根本就不是一篓液体,而是一座大山。
待老婆婆走远,聂宇悄悄地走近去观看那口黑井。
“这……”
一看,聂宇吓了一跳,心脏一下子提到喉咙处,说不出话来,瞳孔剧烈收缩。
那井里根本没有金色的井水,只有黑色粘稠的恶心液体。
它们像一条条黑色的软体臭虫从黑色的井边细缝里爬了出来,而后汇聚在井底,疯狂搅动,好似海底漩涡,更像是人生理排出的粘稠鼻涕,还散发着一股糜烂腐尸的恶臭,令人作呕。
聂宇实在忍不住,将头从井口移开,看不下去。差点吐了出来。
聂宇靠着一棵树坐了下来,在浮想联翩时,却意外看到了一块井碑,碑上写着三个粗黑大字——往生井。
往生井?
起这样一个名字真的是很奇怪。
聂宇此时此刻倒是没有对这口井有太大的兴趣,他只是好奇,刚才那位老婆婆她打起来的井水为什么是金色的?
刚才聂宇看得可是清清楚楚,整个过程都印刻在聂宇的记忆里,老婆婆的水篓子“哐当”一声入了井,而后慢慢地扯着绳子,将水篓子提拉了上来,水篓子上布满了金色的液体,还“滴哒滴哒”地往地上滴贱,全部是金色液体。
一名练气士的眼神,可触摸八百米外飞行鸿雁的秋毫,可识破一万米外木桩的纹理,而聂宇刚才与这口井的距离也不过六七十米而已。
“到底是什么回事?”
聂宇走到刚才老婆婆水篓子滴溅的地方,“咦?地面干干净净?”
这另聂宇感觉更加的怪异,事出反常必有诡!
聂宇沿着老婆婆过下去的那条路一直走了下去。老婆婆步伐慢,顶多走出五六百米,那样只需十息之内就能赶上,也就是稳稳的一分钟之内。
但是朝着老婆婆消失的路走了整整一刻钟,至少十里,连个人的脚印也没看见。
聂宇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晃神,开始了一系列的瞎想。
聂宇靠着一颗古树盘坐了下来,开始念起《静心咒》,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
都说心静则声渐明,就好比黑夜里人的听觉要远远高于白听,这并不是人的听力提高,而是惊吓了那颗浮躁的心,这才对周遭万物的动向有着更高的辨析能力。
“这附近有河流吗?怎会有潺潺流水声……”聂宇张开了双眼,开始训寻着一个方向走了下去。
寻着声源,聂宇终究走了下去,声音逐渐响亮于耳。
他看见了一个人在河边垂钓,身披绿蓑衣,戴绿斗笠,肩膀处散出一缕缕雪色白发,看得出,是一名老头。
他左手一根鱼竿,右手一根鱼竿。
聂宇安安静静地走了过去,不料那名垂钓者却发出了天籁之音。
“年轻人莫再妄动,汝已吓跑吾之年华,惊走吾之岁月,速速离去!”
垂钓者之音浩大宏伟似黄钟大吕,又如万千浮屠诵经念佛,其声势如瀚海,泛泛惊人,仿佛大道气机遗漏宣泄。
聂宇心头万分震撼,迷糊的说不出半句话,那道神音仍在耳际缠绕。
最后,聂宇离开了这片溪流,但是对于垂钓老者的话仍是不解,比如所谓的年华和岁月。他左手垂钓年华,右手垂钓岁月?
此刻森林泛起一阵迷雾,有些朦胧,这让那样心头生出一种难以压抑的惊恐,这秋天的哪来的雾气?
天色也渐渐地变晚,来自太阳的光线在森林里慢慢稀疏开来。
聂宇发现自己开始迷失了方向,成为了一名迷途者,走不到原来的路的方向。
黑暗开始向心头爬升,这种感觉很不好,聂宇也不知道哪里是东南,哪里是西北,认定了一条路,一直走了下去。
秋风冰冷,散发着肃杀之气,这是一个葬送生命的季节,是一个走向轮回的季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