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被选中了,所以去死一下好吗?。
葬礼结束后,人也渐渐散了。
只剩下一对中年夫妇,还不舍地站在灵柩前。没有出殡仪式,没有入土仪式,这葬礼就敷衍的结束了。因为穿着孝服那年轻人说他父亲身前就不喜欢繁文缛节,只希望葬礼可以让亲戚朋友见他最后一面。
这不是他的遗言,只是他平时参加葬礼之后唠叨的抱怨。他没有遗言。车祸中两夫妇当场毙命,唯一算是欣慰的,就是跳过了痛苦的等待死亡的时间。
然后,之后的一切,都是我来处理的。父亲是独子,母亲是独女。而我自己也是独子。
有血缘关系的远亲都不知道分布在世界的哪个角落。就是来了也不认识……。
所以就在市里的报纸登了一则讣告,认识我爹我娘的就来吧。
唯独是花了一番心思,找了这位王叔王婶在国外的联络方式。
我跟来宾们象征性的一个个道别之后,笑笑的跑到王叔身边
王叔,谢谢你专程飞回来送我爹地最后一程~你看你看,他多么开心~”我指着灵柩后父亲的遗照
王叔却没被我的胡说八道影响了心情,依旧一脸沉痛,拍了拍我肩膀,“好孩子,你真坚强……”。
王婶刚刚已经哭过好多次了,这时听我这么说了又转过头去抽泣。
“婶,别哭啦~~我娘最不会安慰人了……你在她面前哭,她一定很尴尬……”。
王婶倒是噗笑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往事,然后哭的更厉害了……。
王叔叹了一口气,眼睛也红了。
两位前辈是中学时期就和我爸妈成了好友,王叔是我父亲的死党,王婶则是妈的闺蜜。我爸妈先在一起,然后就把他们俩撮合了。
五年前王叔因为工作必须到国外生活。两人的联系也没断过。两位成年人学起年轻人使用起智能手机来,为了可以随时和对方视讯。
对我,他们也是非常了解,毕竟好多次视讯联络的时候就是我们家庭聚日。爸都把王叔当兄弟,所以家庭聚会日也很不习惯他的缺席。
“禹杰,你知道吗?你爸常在我面前夸你,说你很坚强,很能干,很是能然他放心。这么老了的一个人还整天在炫娃,我还没见过第二个。”王叔强打起精神,似乎在就是要在灵柩之前和父亲在抬杠一次。“唯一遗憾就是,你呀,怎么还没交女朋友?”
“这可怪不得我~~”我依然嬉皮笑脸的回答,“家庭生活太幸福,都没动力要自己去组织一个新家庭了~。
王叔点了点头,“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如果……嫌寂寞的话,搬去跟叔叔婶婶住把。”
搬去国外?不太可能……王叔也知道不可能。他这么说无非是想告诉我,如果发生什么事情,自己在国外还是有个可以依赖的人……。
“我没事没事~~~~”我大力摇摇头,顺便摇掉一些自己不想要的情绪。“倒是这么一说,忙完这阵子我也许会拿个长假去旅行散散心。就决定了!到时去找王叔您吧~~”
王叔王婶也没再说什么,只沉默的点点头。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肚子一直有反胃的感觉……和一般人比起来,我办理双亲丧事这段期间,吃得还算蛮多的了。至少不会比我平时的食量少。
但我知道,这种反胃的感觉是精神性的影响。我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休息,试图缓解这种烦恶感。
“一直这么憋着不辛苦吗?”我身后突然传来一把陌生的声音,实在吓了我一大跳
但我却冷静的转过头,陪笑道,“哎呀抱歉,我还以为人都走了……没注意到你还在……”。
眼前这人……不认识……。
虽说今天的来宾还真的没几位是我认识的……。
只是他的样子,有点熟悉……一种别扭的熟悉感……。
一般熟悉感出现之后,记忆中就会出现朦朦胧胧的一个区域,在哪个地方见过他……。
但这人,存在的区域非常多。似乎各种场合他都曾经存在过,却完完全全想不起……。
这样纠结没用啊……。
“呃……我觉得……你非常面善……但想不起哪里认识过你……请原谅我的脸部识别障碍”。
“呵。”那人目无表情的笑
“怎么?”我开始有点防备,我感觉不到这个人的善意。
“没,你没认识过我。我叫做系统。”这人回答。
“系统??”怪有趣的名字。
“没错,管理这个时空的系统”。
“呃……好吧,你赢了……枉我觉得我说话莫名其妙已经是人中之冠了的”。
“呵。”那人又是阴阳怪气的一笑。
呃……怪怪的……但我也感觉不到他的恶意就是了……。
“一直这么憋着不辛苦吗?”系统又重复刚刚的问题。
“没办法啊,总不能哭出来吧……我可不希望那些我不认识的人同情我。”我不自觉的说出心里的感受。
“那对着你王叔王婶呢?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们就不会担心了吗?”脸无表情的系统,头头是道的分析这种人情关系,总觉得很违和
“他们是关心我我知道~但越是能表现无所谓,越能证明我有足够的坚强来撑过去啊。”我自信的回答。
“会哭,会宣泄情绪,就撑不过去了吗?”。
“……”。这系统还真牙尖嘴利……“那也是一种方式……但我又不是女孩子,用这种方式的话他们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