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炸开了笑声和哀嚎声,吓得他往回踉跄了两步——
“哈哈哈!说了半柱香一定出来!给钱给钱!”
仙座高兴的像刚平定了岭南灾祸大荒魔患似的,丝毫不要脸皮的朝小童子伸手。
岫玉气的剁脚,“谢师兄,你怎么就出来了!”
平时不是挺沉稳的吗!
对得起三清祖师吗!
……
谢秋寒抓住门框,扫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的一甩手关门。
“哎!”
说时迟那时快,仙座发挥出一剑破山河的伶俐身手,闪电一般格挡住门,一把抓住少年的手臂,把他往外一拽:“都出来了,就不要口是心非了嘛……”
谢秋寒几乎整个人撞进他臂弯里,终于破开面具,滋啦一声整个人熟透了。
以后谁再和他吹神霄英明神武就是瞎了眼!
他像个烤红薯似的被仙座拴在腰上,御剑穿过高空上的凛凛寒风,越过一座座山头,直到九宫八观的建筑群都成了蚂蚁,而热闹生气的城镇民居一点点现了踪影。
谢秋寒这才降了温,睁大了眼睛,看着底下的城镇——云邡说的出去玩,竟然是带他下山!
城镇里很是热闹,人群熙攘,今日立冬,正是集会的时候,农户推着农活出来叫卖,手艺人稳坐街边笑呵呵的聊天,两边摊贩叫喊卖货,对停下来的顾客百般殷勤,还有穿红棉袄的小娃娃坐在爹爹肩膀上,伸出手去抓糖葫芦。
谢秋寒已有六年没下过山,上回在山下时,也是个屁事不懂的小毛孩子,成天除了会吃就是会玩,但凡路过果糖蜜饯小玩意都要伸手去薅薅毛。
如今再来到山下,恍如隔日,却物是人非。
云邡道:“怎么样,说了让你多出来玩玩,还非得我用强。”
谢秋寒耳根红透了,但脸上一点都不显,紧抿着唇,就是不肯说个好字。
云邡打量他一会儿,心生赞叹,这再怎么羞恼都不上脸的功夫,也算是小寒的绝技吧。
二人行了一段路,谢秋寒本是一脸稳重,但毕竟少年心性,到底是忍不住,眼睛不住的往两边看,神采奕奕的,很新鲜。
云邡负手走在他身后边,悠闲自在,但见旁边的人都有意无意的看过来,便察觉出了一些不对:
山下的百姓都穿上了冬衣,裹得严严实实,就谢秋寒被他这么偷出来,身上只披了件单衣,显得格外单薄可怜。
而他自己,出门前就记得换上了一件新袍子,他身形瘦而高挑,冬衣穿着也是风姿无限,和前面那个像八辈子没出过门的少年对比起来,不免让人联想他有什么奇怪癖好……
正好旁边有家成衣店,他不由分说的一把将谢秋寒拽了进去。
谢秋寒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扔了一堆衣服,让他去试。
大概是触景生情,他回忆起当年被亲娘装点的日子,很配合的由着云邡玩。
云邡将他摆来布去的打扮,一会儿锦袍加身,一会儿披鹤氅衣,掌柜伙计手里堆起的衣物越来越多……
最后谢秋寒落定在一件暗红色狐裘的装扮上,脖子边围的是圈白色貂毛,衬的面如冠玉,颜色分明,像人间富贵人家的公子。
他无奈的朝云邡看过去,“行吗?”
云邡打量一阵,面露满意。
掌柜很会看眼色,立马殷勤道:“此乃正宗的火狐皮毛,火狐生在北川之地,皮毛最能驱寒避风,只要披上这裘衣,便会觉得通体暖洋洋的,而且这会儿刚进的货,正是便宜的时候,只要这个数——”他伸出手掌,比了个五。
谢秋寒想问五后边几个零,可云邡已经爽快点头,“拿着。”
掌柜眼睛一亮,“那这些要再挑两件吗……”
他抱着一堆半人高的衣服,已经分不开手,只好用绿豆眼拼命往下看,用一双灵活的眼睛传达了他家衣物“虽然贵了点但是好看还显身份值得选购”的复杂意思。
云邡道:“别废话,都拿着。”
掌柜喜笑颜开,刚一开张就过年。
云邡敷衍完老板,目光越过对方肩头,落定在后边。
谢秋寒顺着他目光一看,是排女子衣物,脱口而出:“你别想!”
云邡飞快的一眨眼,若无其事的按住刚想伸出去的手,疑惑道:“你说什么?”
左脸写着“你误会了”,右脸写着“我听不懂”,横批却是“本座颇为遗憾”。
谢秋寒:“………”
这大尾巴狼!
他别开脸,这时伙计啪嗒啪嗒打完算盘,堆满笑走过来,“客官,八百两白银,或二百下品灵石。”
山下货币度量单位分两套,一套是灵石,一套是白银,中间汇价每日都在浮动,各大票庄伙计会在卯时统一宣读。
云邡摸出刚从岫玉那儿赌来的一块上品灵石,递给掌柜,“多出来的记着账,改日再来,衣服都送去紫霄天宫,报……报岫玉的名。”
这片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