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我身边儿,你就休想这么干。”
她愣住。忽然也很认真地问他,“好好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咱们俩谁没努力过要好好生活?可你现在过得好吗?我过得好吗?”
这问题,放在两年前,一年前,或者是两个月前,王翊都会不好回答。
只是现在不同。
他说我过得很好。
李望舒看看他,没说话。眼里却有千言万语。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
他说你知道吗李望舒,你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有脑子却没心肝。你在躲我,你也在躲崔韬。你不是在躲我们,你是在躲感情。你和他相处那么多年,两个人有那么多相似的习惯,相投的脾气,可你还是躲他。
我没指望能改变你。
我只是觉得——
“我只是觉得,虽然不介意跟你同归于尽,但不应该用这种方法。”
她笑起来,抿着嘴,很腼腆地,也很少见。
李望舒和王翊穿着衣服调过情。
也光着身子谈过心。
颠倒的混乱的,越过边线的,在乎的不在乎的。
都融化在他的眼波里。
他说,别死啊李望舒,咱俩还没好够呢。
他伸出小指,“答应我一下。”
李望舒也伸出小指过来拉勾。她把头贴在手上,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这样的拉扯,她不希望世界上再有任何人遭受。巨大的消耗并不来自外界,而是来自自身,就像人甩不开身后的影子,游得再快也无法自己超越自己。
她轻轻地说:“再好好过一天。”
“可以。”
喜怒无常的李望舒从来都不是普通的。
她在庸碌中抬起头,每一记耳光都来自自己的手。
王翊的眼睛也潮潮的。
“我还没给你做过排骨呢,你不能这么就走了。你得有个好胃,再有一身懒肉,我会好多事情,你都还不知道呢。”
他说着,头靠上李望舒的头顶,泪水也就打着她的头发。
她说是,我还没领你吃过学校附近那家川菜馆,咱俩还没单独一起涮过火锅,我洗菜洗得可干净了,你不知道的。
她忽然哽住,声音抖着,“至少做完这些事。”
“还不够。春天过去了,春天夜里甜乎乎的空气今年都不会再闻到了,所以要在明年春天再闻一次。我没给你吹过头发,咱们没一起收过衣服。阳光晒过的被子没一起睡过,我养的花也没开。”
没一起做过异乡的旅人,没一起度过过不慌忙的清晨。
他说,你没了我不难过。只是想到这些事还没做,就觉得空落落的。
“再好好过一年。”
“可以。”
在凌晨,秋夜,没有风声的,却有两个人抱在一起,发出轻轻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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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中队的院子,张雨荷看见骆安秀拿着水碗在跟小妖精要开水,便微笑着招呼她:“你过来,我有话说。”骆安秀快步走来,张雨荷搂着她的肩膀,把嘴伏在她的耳边,亲亲热热说了一句:“我操你妈!”——《邹氏女》
“你冷静点。别人在看我俩了。这样拉扯算什么?再听我最后一句话,结婚。老子豁出去了,一个混账男人要巴心巴肝爱一个小贱货有什么办法呢?跟这小贱货结婚还不行吗?”——《雌性的草地》
文章误我,我误春光。——《黛玉焚稿》
32
李望舒被电话吵醒,抓起来刚想接就被王翊劈手夺下来。
抓错了,他的。
王翊看着屏幕上的电话号一愣,递给李望舒看,李望舒揉揉眼,说了句崔韬,就又转过身睡了。
王翊这边儿一下子就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刻了。李望舒也不能扔他一个在这儿,背对着他说,别接,一会儿他就给我打了。
果然,王翊这边儿不响了,李望舒这边就振了起来。
李望舒坐起来,接了。
“起的还挺早。”
李望舒还困着,打个呵欠说有话快说,困着呢。
崔韬没忙着问别的,开头就是嘱咐她吃早饭,哪怕吃完再睡,对胃也好点儿。
她这边听着,不自觉地却翘起嘴角,“嗯。还有事吗?”
“没事了。回了也不知道告诉我一声。我昨天也喝大了没顾得上管你。你弟也一点儿不靠谱,连个回声都没。”
“托人办事还这么挑。人家能跑一趟都不错了,又不是亲的。”李望舒随口应付,又打个呵欠,“你上课去吧。我再来一觉。”
“吃饭。”
“嗯。”
“我真得走了,再不走迟到了。”
“走你的吧快点儿。”李望舒语气是很嫌弃,笑却很真。
王翊从洗手间刷着牙出来,满嘴白沫,“完事啦?”
李望舒笑着把手机一扔,“好烦人。”说着也套起衣服来,“你上午有课?”
王翊远远地答,应该已经在洗脸了,“那肯定啊,我是新生啊。一天课。”
李望舒走过去,从后面搂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