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夫人要罚我,不管我什么时候回去都躲不过。再说了,院子里一帮人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总得回去看看。”
“需要我陪您吗?”合安婶问。
“不用,这种时候搅合进去的人越少越好。夫人要是派人来问你们,你们照实说就是了。”今天这件事薛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所以也并不惧怕别人来探个究竟。她就是摸不清三夫人在院子里的这半天时间里,到底挖出来了多少她这些年的“秘密”。“栓子,你先留在这里,琉璃夫子要是有什么事及时跟我说。”
“是,小姐。”
出了门,北风呼啸而至,薛莹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摸了摸又开始滚烫的脸颊,她觉得刚才见到那个人的面容时,她的失态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对方长得太好看,还因为她的身体似乎出了一点点小毛病。
话说,当初给断断求平安符的时候,她似乎也出了点“小毛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天太过于折腾,这一段上山的路似乎格外漫长,薛莹走一段歇一段,双腿像是绑了两块大石头,抬头抬不起来,只能一点点挪,眼前的路也是黑一阵灰一阵的,时不时眼冒金星,差点直接从山路上滚了下去。
好不容易到了院子门口,敲了门之后赵虎很快打开:“小姐,您回来了。”
他的神色虽然带着担忧和焦灼,但是脸色还算正常,看来夫人并没有为难这几个下人。薛莹稍稍松了口气:“大家都还好吧?”
“都还好。三夫人来了,现在正等着您呢。”
这么晚了还没睡?是不管如何一定要等到她回来的意思吗?
薛莹的脑袋顿时一阵钝痛,觉得自己这一关不好过了。
到了大厅,三夫人廖云溪果然就等在那里,神色十分平静,倒是旁边的安悦一直在瞪眼睛,对于薛莹的所作所为十分不满。
薛莹已经脚软了,索性在门口这边就乖乖跪下,顺便歇口气:“夫人。”
廖云溪放下手上的茶杯:“去哪了?”
“感孝寺。”
廖云溪皱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的修行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结束了。”
“是。这次是琉璃夫子病重,所以我重新上山给她求平安符。”
廖云溪没说话,安悦却忍不住了:“这感孝寺成你家的了,想给谁求就给谁求?”
“安悦!”廖云溪斥责,“胡说什么呢?”
安悦这才反应过来,薛莹怎么说也还是薛家的人,骂她那句话等于是把整个建安侯府骂进去了,更何况还牵扯了感孝寺,她这个祸闯大了。
“你先下去。”晴姑姑这回也不护着她了,直接让她出去等着受罚。
烛光昏暗,薛莹跪的地方又远,廖云溪于是道:“莹儿,你过来。”
薛莹叹气,磨蹭了一下才强撑着起身,有些蹒跚地走过去。廖云溪看清了她的样子,不由倒吸一口寒气,就连晴姑姑也微微瞠目。
感孝路必须十步一叩拜以示诚孝,薛莹今天这番折腾,膝盖、双掌、额头都是被石头剐蹭出来的伤口,衣服破了好几个洞,还染满了尘灰,脸上泥灰和乱发纠结成团,再加上扭曲恐怖的伤疤,和布满疲惫的双眼,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十足像一个难民
“你……你这是干什么去了?”廖云溪动容。
薛莹疑惑:刚才自己已经回答过这个问题了吧?“去感孝寺求平安符。”
“那怎么弄成这个样子?马车翻了吗?身边怎么也不带个人?”
薛莹眨眨酸涩了眼睛:感情三夫人对于怎么求平安符一点概念都没有啊。马车?还带着下人?她当求平安符是去郊游啊?
她叹气:“夫人,我今天实在太累了,您要没什么要紧事,我们明天再说好吗?”
廖云溪本来有一肚子的疑问,但看见薛莹疲惫不堪的样子实在问不出口,只好扬起声音:“放那丫鬟进来吧。”
话音刚落,巧丫就冲了出来:“小姐!”
看见巧丫的瞬间,薛莹紧绷的神经终于一松,眼前一黑直挺挺倒了下去。巧丫十分机敏地接住她,叫了起来:“又来了又来了,我就知道你会变成这样!”
………………
天上不会凭白掉馅饼,更不会掉平安符。每年给廖云溪求的符,薛莹需要在感孝寺修行半年;当年给断断求的平安符,薛莹病了半年;这次给琉璃夫子求平安符,还不清楚会付出什么代价,反正她病倒了。
也没有多严重,也不至于像上一次那样直接躺床上起不来了,但就是身体一阵凉一阵烫,浑身还青一块紫一块的,时不时冒出一片片疹子,又痒又痛。为了防止她乱抓留下疤痕,孙姑姑把她的双手都给绑在了床头。
“我保证不乱抓还不行吗?这样绑着很丢脸耶!”薛莹抗议。
这次连冬寻都狠心地视而不见:“喝粥,喂完你我还要出去干活呢。”
“好痒好痒。巧丫,我左手这边,快擦药,好痒啊!”薛莹惊呼。
巧丫拿沾了药汁的毛巾轻轻敷在她长疹子的地方,温热滚烫的感觉让薛莹长长舒了一口气:“好舒服啊。要不跟孙姑姑商量一下把我放在药桶里直接煮吧,我记得书上有过这种治疗方法。”
巧丫瞪她一眼:“你又不是大夫,就别乱出馊主意了。”
薛莹笑嘻嘻地:“我这不是怕你辛苦,给你省事儿吗?”
“你要真想给我省事就别惹那么多麻烦。”巧丫板着脸,“就你逞能!去求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