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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城墙下的是朱瑾,沐倾城和辛夷三人。见天锦从马车内出来,三人立即迎了过来。
沈鹤轩原本是要下车的,是天锦拦住他。这会儿,隔着一道车帘,草草地将三人打量了一番,方才道了声“告辞”,吩咐车夫驱车离开。
天锦目送他离开。
早就等不及的朱瑾,立即问道:“公主,可是得手了?”
天锦凉凉地撇了她一眼,从怀中取出一只锦盒递给她。她忙不迭的要打开,却被天锦后面的话给惊住。
天锦道:“南朝老皇帝已死,恐怕明日会封城,我们今晚便离开。”
朱瑾拿着锦盒的手,猛地一抖,“公主?”
天锦:“你没听错。”
说罢,她便从辛夷手里接过僵绳,翻身上马。然后,不待三人反应,甩开鞭子驱马转身,朝着城门的飞驰而去。
朱瑾将锦盒收了起来,上马的时候,还冲着身边的辛夷嘀咕了两句,“公主果然是回来了。你瞅……她不过是进了宫一趟,竟把南朝的老皇帝的性命都取了,太凶残了。”
辛夷的意外,不比朱瑾少。眼见天锦似乎并不想多言,她也就随着朱瑾的话附和两句。倒是沐倾城,跟随着她们上马,却是一声不吭,只是眼里多了些复杂。
从建康赶回山阴,刘裕已经在床榻上静躺了数日。有了魔玉血莲入药,他很快就从晕迷中醒了过来。
彼时,天锦就坐在床榻边,手里的药碗还未放下。她低眉侧目,面容恬静。
刘裕挣扎着起身,就去握天锦的手,俨然已经忘记自己晕迷前的事情。
“天锦……”
天锦眼里微微一闪,不动声色地抽出手,将药碗放置一旁,“你醒了。”
晕醒了太久,刘裕的反应有些迟钝。他倒是没有注意到天锦不对,晕迷前的一幕才终于浮现于眼前。
他的脸色倏地一变,“我这是……”
天锦:“你中了毒,眼下已解了。”
她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简单的陈述,却让刘裕愣了愣,随即一脸愤怒,“司马道子居然在箭上喂了毒!”
这样的刘裕让天锦有些疑惑。
在她意识混沌的那段时间,与刘裕结识,相恋到结为夫妻,她都记得清清楚楚。这段缘份来得奇妙,她竟不知道自己在丧失前尘记忆后,居然会喜欢上这样的男子。
与谢琰相较,刘裕的背景实在简单。他的喜怒轻易就能呈现在脸上,一举一动全凭喜好。不似谢琰那样内敛,让人捉模不清。
可她倒底不再是失忆后的天锦,也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下去。
她心底微微的有着几分涩然。
“你好好养伤,我明日再来看你。”
说着就要起身。
刘裕只是稍稍迟滞,这会儿已经回过神来。他敏锐地察觉到天锦的疏离,想也不想,飞快扑过去,一把将她抱住。
急急道:“你我已是夫妻,你还想要去哪里?”
这下换作天锦愣怔住了。陌生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一时无法适应,只能僵直着身体。
刘裕将脸埋在她的颈侧,目眦欲裂,声音里急切和埋怨全然顾不上了,“你瞒得我好苦!那谢琰有什么好的,他负你在先,纵然有心悔改,可你们已经没有可能了!天锦,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都已经是我刘裕的妻子了!你不能……不能……”
不能怎么样,他却说不下去,也不敢说下去。抱着天锦双臂却是越收越紧,那模样……仿佛一松手,他就会被抛弃一般,可怜兮兮的。
天锦僵硬的身体,稍稍松懈。抬手按在他的手腕上,将他扯开。
“你说得不错,你我已是夫妻,你就不要多想了。你体内的毒才刚刚解除,背上的伤口还未愈合,还需静养数日。”
刘裕虽然被她推开,却还拉着她的袖子不肯放手,“那你不要走?”
天锦点头,“我不走。”
天锦在将魔玉血莲入药时,想过要在药里添加了一些méng_hàn_yào。她虽然承认了刘裕,却还没有想清楚今后要如何与他相处。只是后来想到,他早晚也会醒过来的,也就作罢了。
刘裕显然已经知晓了她的真实身份,也清楚她与谢琰之间的恩怨纠葛。
他突然就这么说了出来,她始料不及,面上虽显,心里却已是波涛翻涌。
谢琰……谢琰!
“天锦。”刘裕还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她,“你真的不走吗?”
天锦微恼,过去种种,她并不想多提。刘裕既已是她的枕边人,她更不想他时时触及。
想了想,她突然笑了,“阿裕,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就在这里,我还能去哪里?”
她的脸上一派天真,却叫刘裕仔细分辩了良久。难道刚刚只是他的错觉不成,他有些迷惑了,是他想多了吗?
谢琰对他的影响,竟然已经这么深了?
就在他迷茫之际,天锦再次推开他的手,“你睡了许久,想是饿了,朱瑾已经在张罗了。你先躺着会儿,我去看看。”
熟悉的天锦回来了,刘裕心中安定不少。他松了口气,笑道:“还是真饿了。”
天锦亦是松了口气,扶着他躺下,方才转身。出门后,她脸上的笑意便褪得干干净净。
恰时,朱瑾经过,见她面色肃冷,担心地问:“驸马还没有醒吗?”
天锦示意她噤声。
朱瑾便推开了隔壁的屋门。屋中,辛夷和沐倾城都在,两人进去之后,关三爷仿佛开了天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