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暮转着轮椅转身,冷笑:“呵,幼稚,欠管教。”
秦平赶紧推上轮椅,这是不偷偷听墙角了?
楚暮眉宇转出淡淡思索:“谢庭星在书院……着人看着点,别让他受委屈。”
秦平应声:“是。”
楚暮:“还有那蓝盈草,扔出去吧。”
秦平就急了:“主子三思!这蓝盈草对您病情大有助益,又太稀少,咱们那般辛苦才得了两根,一旦被争抢走,未必拿的回来!”
楚暮颌首:“我知。”
“那您还——”
“我心里有数。”
楚暮一个冰锋眼神过来,秦平便不再敢开口。
“家里的事,也该提醒他了……”楚暮低声念着,突然笑道,“我好像该病一场了。”
秦平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主子您还清醒吗!您现在就是病着啊,还想怎么病!
是有人要倒霉了吗!
……
谢庭月把弟弟送走,回到房间,楚暮正在等他。
桌上摆了红泥小炉,炉里炭火正旺,上有酒器煮酒,丢了两颗青梅。
“夫人说过,要陪我小饮。”
他坐在桌前,玉白长衫,眉目隽雅,笑颜醉人,君子如画。
谢庭月笑了下,坐到桌前,亲自烹酒执盏:“今日星儿过来……抱歉了。”
楚暮微笑:“弟弟还小,我在他这年纪,也做过很多任性的事。”
怎么听都觉得这话有深意。
楚暮怕不是——知道他那蠢弟弟都干了什么,只是看破不说破?
谢庭月震惊抬头,对方回以微笑,温文尔雅,深不可测。
谢庭月心里就有底了。
这么聪明的人,因身体病痛有抱负也施展不了,委实可惜。
心中正感叹,谢庭月又突然想起,对方能看透弟弟,想必也能看穿他——
没有任何前缘,之前还闹,突然应了婚事嫁过来,为了什么,动机单不单纯,楚暮肯定心里透亮。
知道却不介意,甚至配合帮忙……
谢庭月突然心里升出一抹惧意:“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嗯?”楚暮拎着酒盅的修长手指一顿,突然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安静的锁定他,眸底潮汐涌动,带着暧昧与暖意,“我有什么理由,应该对我的夫人不好么?”
谢庭月脸突然有些烫。
不带……这么玩的啊!
心底那一丝惧意在这氛围里早消失不见,代替的是更多的惭愧与自省。
他不是不知道如何回报对方么?楚暮若对他有所求,岂不正好?没有,他还要想办法找呢……
楚暮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他这里,好像能给出楚暮想要的东西,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
正好。
谢庭月一边觉得合适,一边又有点迷茫。
就好像对方织了一张密密实实的大网,早就挖好的坑,控好了场,等他来撞,他也果真傻乎乎急匆匆的一头撞了过来。
“我们……以前见过?”
问题顺嘴就问了出来。
楚暮眼神一顿,继而笑意沁至眼底:“你记得?”
第14章 楚暮病发
谢庭月认真的回想很久,摇了头。
他的确没有见过楚暮,上辈子倒是有过……可谁能和他一样,有个‘上辈子’?
他觉得自己喝的可能有点多,不然为什么想七想八,感觉气氛越来越暧昧?酒易上头,果然不应该多饮。
总之,面前这个男人,他看不懂。
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决定,对方待他的好,出自真心,没有恶意,也实打实的帮了他,他就应该回报。
以后要好好照顾他。
“弟弟口里姓禾的同窗,可是禾家?”
正想着,楚暮清冽的声音传至耳边。
弟弟?
谢庭月感觉这两个字从楚暮嘴里说出来,太亲近了些,莫名让人感觉有点害羞,但他很迅速的摇开思绪,微笑:“应该是,小孩子闹别扭而已,你无需挂心。”
“这个禾家,我有耳闻,是北地来的商人,认了穆家做干爹——”楚暮看向谢庭月,“穆家是皇商,你定然知道?”
谢庭月点了点头。
他不但知道穆家是商皇,还知道穆家是连任的商皇,做生意本事了得,人脉也了得。
楚暮:“禾家产业不小,家里很多东西都是和他们商铺合作,你应对起来,当小心为上。而且——”
他话音顿住,谢庭月有些好奇:“而且什么?”
楚暮顿了下,才温声道:“禾家和戚家有些龃龉,多年不和,并非只是商斗,似有死仇。”
谢庭月:“什么死仇?”
“此等私事——”楚暮想了想,“还是戚家人自己说为好,你近来不是认识了戚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