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露出形迹。吾追出数十里开外,欲取回顽童魂魄还阳,无奈法术逊微,被其逃脱。转回金府得知,管家汪诚犯了猜忌,竟瞒背主人,聚集起许多乡邻莽汉,手持利刃锁网,要捉妖报仇。昨晚吾使混元金丹将众人摄住,方得入书房。眼见恩人着实病的不轻,因此未与之同寝。乃至今晨出门,壮汉们仍匿围在书院之外,实指望拿一片诳语,将这些人唬住。那料众乡邻倒未曾敢上前动手,却被那管家汪诚掷起铁网。幸尔姐姐眼疾身快,险些伤了元气。”
众妖闻听,一齐怒道:“野狗精可恶至极,胆敢冒犯姐姐圣驾!咱们一起去捣毁了他的巢穴,断不可与之善罢甘休!”
叶惜莲摆手道:“事已至此,恐生出许多麻烦来。且不管野狗精如何作祟,但只那汪管家,慢说咱不肯就此罢休,这忠仆还更不会消停呢。前几日相会时,听恩人言讲,说抱朴观有位梅真人,善能降妖伏魔。如今姐姐的行藏,既被管家看破,他必不辞劳苦的,去请那道士前来。”
众妖冷笑曰:“咱们也知闻过这个梅真人,他算的甚么东西,无非依仗口巧舌辩之能,哄骗愚人,诓些财物罢了,若论真实本领半点全无。即便请来,又何足惧哉?!”
叶惜莲螓首轻摇,言道:“姐妹们只通其一,难解其二。这个梅真人虽不可怕,然他师傅却身为凌霄道尊,位列大罗金仙,非同小可。此人姓王名文卿,道号冲和子,天神地仙里头,莫不礼让三分。冲和子时常遨游凡世,渡化门徒,手下的四位护法弟子,道术更是难以估量。如今街头巷尾,妇孺皆知,人人尊崇奉敬,是最不好惹的道君。倘若咱们与之相持,无意伤了道君徒弟,他一动嗔念,就此不依,咱们岂不大祸临头,故此姐姐神情不定。”
众妖听罢这一番话,更加露出忿忿怒色,言道:“姐姐何必长别人锐气,灭自家威风。那王文卿虽有高深道修,然也系单丝孤线,独木难林。咱们洞中现有许多姊妹兄弟,大伙齐心协力,各展其能,不见得就怕了一个冲和子?依我看,就算十个八个亦是稀松之事!况到那时若再不能取胜,便将姐姐那些法术高深的结拜请来相助,自信总可以敌得住他。就算他是什么大罗金仙,要降伏吾等,料也没那么容易。古语有曰:宁敲金钟一下,不击破钹三千。倘能将冲和子打败,试看同道还有谁个不尊崇仰视?”
众妖交头接耳,你言我语出谋划策。
叶惜莲不由被撩得火性陡升,大声道:“既然众位俱这么说,姐姐也并非胆小怕事之辈。那王文卿不来则已,倘若多管闲事,仗着吾这数百年的修为,也要与他拼上一拼。免得那些个成仙入道的,日日小窥咱们。”说罢,即吩咐丫鬟灰兔精,将文房四宝摆放,挥毫铺写了一个请帖。
上道:恭请梅鹿公主、胡魅儿二位贤妹,不日驾临敝府,清酌款叙,并携带法宝兵刃,幸勿见辞为望。
下具:愚姐玉霖洞惜莲敛衽拜书。
装封后,遂令座下小白兔妖持送。
叶惜莲立于正中,又言道:“倘若汪诚前往,料那梅真人许或一请便到。咱们既与之相抗,捱时尔等须听姐姐分拨,遵吾号令!”
众妖齐声道:“姐姐安心,吾等唯命是从!”
叶惜莲颔首道:“明晚大伙准备妥当,暗行潜入金宅,隐在书院之中,稳住本相,到时听姐姐呼啸,尔等再一齐现身。所幻衣装形貌,俱要与吾相同,叫他辨不出真假,以图伺机行事。再有一项,俟至梅真人到来,大伙且慢动手,先探其口词如何。若是以礼相待,良言规劝,咱们即悄声退回,免得伤惹和气。倘他逞强耍能,胡言自持,大伙便一齐动手,各携家伙器械,先将其轻轻辱打一顿,给它个灰头土脸,叫他丢人现眼。”
众妖躬身呼道:“谨遵上令!”言毕,即四散而去,呼朋邀友,整备衣物器械。
翌日夜色将至,叶惜莲遂率领众妖,陆续腾云驾雾,直入了金宅。俱用障眼法遮住形迹,匿藏在幽僻阴暗之处,专等汪诚请来的梅真人到来,一见真章!
话说这个梅真人,祖籍两浙路临安府富春县,打小父母双亡,本是食百家饭长大的。因自幼缺爷少娘的,连姓名、年岁,俱都难以考证。在抱朴道观出家,原系流落到此。
初始,因观中有冲和子金身像,香火鼎盛,每逢道祖圣诞之期,进香信徒便蜂拥而聚。道观长老看其朴实,因而收留下来打扫庭院,兼之布粥施济,亦教他识了几个字。
乃至十多年后,王金仙曾化作一位衣衫褴褛的乞道,降临凡间,欲要渡化苦生。孰料这些个肉眼凡胎,俱以为他是个邋遢老道,皆斜眼冷瞧,置之不理。也有憎恶唾骂,嫌弃肮脏的。
梅真人却一视而同仁,对其嘘寒问暖。这也是缘发时至,大道所为。
那王文卿大罗金仙,随意在观中游来游去,见并无一个可度之人,正要到别处去。
梅真人恰巧打扫庭院完毕,刚放下笤帚一抬头,瞧面前的人也是海青法服,浑身虽肮脏褴褛,却有些仙风道骨。便近前言道:“无量寿福,道兄请了!不知在何处玉宫修炼?法名怎么称呼?既来敝观,就请到里边坐坐。咱们既是同宗,何不用些斋饭再去?”说着话,便拉住他的衣袖往里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