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自己也数处受伤,已有些力竭,突然见外围一个中年男子仓惶奔过,他的脸庞圆润白皙,服饰极精,看得出长年养尊处优,此刻气喘吁吁,步履凌乱,被厮杀所慑不敢靠近,慌乱的望向殿顶的黑袍人。
严陵没见过六王,不过能在恶教来去的中原人,又生就富贵之相,还能有谁,他立刻腾身而起,准备冲去将之一剑宰了,或是干脆挟个人质在手。
六王缩在一旁,见一个大汉目光凶厉,染血扑来,吓得失声而叫,幸而荣隽喝令长老,驭动行尸接连飞扑而上,缠住了严陵。
六王被神教的人接至殿顶,初时面色如土,直到近了荣隽才定下神,到底一股恶气难消,见三人陷于重围之中,多处受伤,已是岌岌可危,顿时放声大笑,“苏璇!你一再与本王作对,毁我大计,如今可知下场!”
见苏璇目光扫来,六王越发快意,激得脸通红,“北辰教出你这种徒弟,活该变成傀儡!一群小崽子的命就把他挟住了,真是愚蠢!谁都不能阻挡我得到天下,你们都要变成傀儡!”
苏璇听得脸庞苍白如纸,眼眸漆黑如渊,一刹那杀气燃眉,宛如烈火,面对北辰真人袭来的长剑,碧剑嗡然一颤,厉啸而起,伴着一声痛彻心扉的唤,“师父!”
一刹那光影如天风怒涤,倾荡八方,又如苍穹落雷,威泽无加,挟着惊人神魄的尖啸,四周掀起了狂暴的风,怒卷而开,震得林叶如疾雨簌落。
六王骇得后退数步,血翼神教人人变色。
荣隽仿佛受了无形的一击,蓦然一跄,指尖铜铃锵然而坠。
北辰真人心志极强,炼制后亦极难操控,必须荣隽倾尽心神才能驭使,此时被苏璇一击,竟至心魂反噬,大受损伤。
北辰真人被击得长剑中折,左臂断碎,肋骨俱塌,他失了控制,居然砍起附近的奴侍,一时血肉乱飞,惨不可睹。
苏璇的肩腰鲜血淋淋,亦是受伤不轻。
六王余悸未平,拾起铜铃塞入荣隽手中,急声催促,“让傀儡杀了他!快!”
荣隽的银面具下蜿出了一缕血,哑声道,“我儿子呢?”
六王给问得一滞,赶紧道,“他出去了,已经离了神教——”
荣隽扣住了铜铃没有动,也不知信还是不信,“你为什么回来。”
银面具的眼洞黝黑,辨不出是何种情绪,六王被盯得渗汗,强道,“你我一体,我岂能让你独自面对强敌。”
对答之间,苏璇长空飞度,带着伤穿越行尸与奴侍,跃上殿顶直压荣隽,剑气霜寒似冰,尽管左右长老齐攻,依然压的荣隽透不过气,底下的神奴又跳不上去,局面刹那逆转。
黑神台浓雾散去,江湖人将驭奴者与行尸斩杀殆尽,正好听见剑啸,随之冲来,见苏璇急攻恶教教主,不由大喜,加快脚步冲杀而来。
严陵望见大队,心神骤安,纵是他生性刚硬,也险些鼻子发酸,“还好,这帮崽子还没死。”
姚宗敬更是大喜,浑身又有了力量。
苏璇已经斩死一名长老,荣隽形势更紧,一眼瞥见群雄涌来,知道婴瑶那边完了,蓦然一声厉喝。
群雄正在冲破敌阵的封阻,殿顶长老被苏璇迫得自顾不暇,底下的驭奴使也乱了,神奴威力大减,当此之时,忽然一阵机关异响,一根丈余高的铁柱从地底升起,重重锁链绑着一个人,正是左侯。
左侯竟然还活着,群雄无不轰动,争向铁柱冲去,汪劲离得最近,接连砍倒两人,要看还有十余丈,附近一名奴侍突然抽搐起来,眼眸泛起白翳,皮肤发紫红,宛如给恶鬼附身,吹气般肿胀起来。
汪劲方在警惕,那人竟然炸裂开来,一个活人瞬间化作一蓬血雾和碎肉,溅得数丈的人个个落了一身,汪劲也没能幸免。
恐怖的场面震的江湖人目瞪口呆,惊骇未平,被血雾所染的人突然倒了下去,其中有神教的奴侍,也有江湖人,被染到的地方漆黑如腐,迅速蔓延,伴着剧烈的抽搐和呕吐,很快断绝了呼吸,汪劲呕出了大量紫血,死时双目未闭。
人群中又有几名奴侍爆裂,距殷长歌三步外的一人肤色骤紫,随时就要发作,殷长歌却被两具行尸缠住,眼看就要中招,蓦然一道惊人的劲气从殿顶的方位激来,劈穿了那人的头颅,居然止住了爆裂。
无边的恐惧为之一抑,人们突然醒觉过来,严陵提起一个发紫的奴侍掷向神教的教众,爆开的血雾击倒了一大批敌人。
然而逃离已使左侯身边空出了一大片区域,留下不少行尸,这时纷纷向左侯扑去。眼看左侯就要被生生撕碎,左卿辞在人群中看得通明,浑身血脉俱凉。
苏璇方救下殷长歌,又见左侯危机,弃了荣隽不顾一切掠来,他双眸英冷,沉毅如电,剑光霹雳般击下,一把斩断了束缚左侯的铁链。
荣隽终于得了喘息,铜铃激引,北辰真人刹那扑起,剑光带着凌锐的气啸振响,如至高天道而临,直噬苏璇!
剑寒侵肤,苏璇一把将左侯拉起,抛向群雄,翻身仓促挥剑而迎。两剑交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