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一脸复杂的表情看着眼前这个微抬起身,闭眼仰头张嘴撑在干草堆里的男人。
喝口水而已,不就着边沿喝,身上带着伤还非得摆个高难度的姿势,这人……莫不是个头脑有疾的傻子?
若真是个傻愣子……那还要不要把人拉回深海做她的伴侣夫婿,可真得好好想想,虽然他有惊为仙人的俊容,但她不想做傻子他媳妇儿呀!
蓝浅浅捧着螺壳看着张嘴一副“嗷嗷待哺”状的男人,纠结得小脸都快皱成一团了。
“姑娘?劳烦姑娘了……”那边满嘴海腥味、口干舌燥的男人忍不住催促。
蓝浅浅回神,好吧好吧,她不得不承认即便是这副蠢样,这人个类雄性做出来的姿态也是蠢俊蠢俊的。
她叹口气,谁让人长了这么张脸呢……认命地蹲到青年身边,将海螺置于青年薄唇上方,将螺壳中的水流缓缓倾倒入他的口中。
水流入赵元衡嘴中时他才发觉这并非他预想中咸涩的海水,居然是甘洌清甜的淡水!
赵元衡从醒转到现在都还滴水未进,本是口渴至极,方才吐海参时又差不多吐干了口中所有的唾液,此时嗓子眼快冒烟了,在匆匆漱完口后便急切的将剩余的那些水饮了个干净。
青年急不可耐地喝尽了最后一滴水却还是在舔干裂起皮的嘴唇,蓝浅浅顿时同情心泛滥了——
“还渴吗?若是还渴我再去为你打些来,这山洞西面小坡的岩层下有一道暗溪,我知道你们是只喝淡水不喝海水的,特意为你寻的。”
快两日未进水了,方才那点清冽甘甜的水远不能解渴,却彻底燃起了他的焦渴。
赵元衡点点头,总觉得这姑娘说的话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他实在是渴极了便也不再细想,嗓音沙哑,“有劳了。”
就这样,蓝浅浅进进出出跑了约七八趟赵元衡才算喝到满足。
蓝浅浅靠坐在石壁旁,吐着舌头喘粗气,她才刚学会用腿走路,这么来来回回地跑了近一个时辰,可不是要累趴下了!
蓝浅浅怨念中,要不是怕这雄性察觉她使用灵术,她早就储了那溪水在掌中直接滋进他嘴里,何必这般累瘫成一只八爪鱼……
青年本就是沉静寡言的性子,蓝浅浅懒得吐舌头喘气,山洞里一下安静了下来,只听得篝火堆燃烧的哔剥声。
外头霞光不再,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隐隐能听到海浪潮水的声响。
“咕咕——”
声音震响不大的山洞,引出一串回音。手捂着腹部青年谪仙般的脸上晕开一层薄红,长长的睫羽扑扇扇的,即使嘴角淤青,脸颊上也有擦伤碰结痂的伤口,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天人之姿……
蓝浅浅馋得咽口唾沫,心中暗暗发誓,这个雄性她必定要带回深海,拖上她的珍珠贝床,盖起来谁都休想与她抢!
这么想着蓝浅浅越发殷勤了,爬起身屁颠颠挪过去,“可是饿了?你的海参还没吃呢,来~”
说着随手抓过一个扔在地上的海参就要往赵元衡嘴边送。
闻言,下一瞬,原本还半死不活躺在草堆里动一下都嫌费劲的青年,忽然如同屁股被针扎了一般蹭一下坐起身,踢蹬着腿拼命往后退,“不不不!且慢……且慢!!”
蓝浅浅着实被吓了一跳,抓着海参的手僵在半空中,讷讷道:“这……海参没毒的……”
睥睨天下、众星拱月的太子殿下用生平最大的耐心一字一句真诚恳切道:“烦请姑娘将这些海货吃食同那盛水的螺壳一并拿出去清洗干净了去,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来日必定重谢!”
蓝浅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洗?为何要洗?我都替你把该清理的都清理了,你饿了直接吃便是为何要洗?”
赵元衡崩溃:“姑奶奶你平日里进膳前那些吃食从来不洗的吗?你潜海捞上来的这些海物本身便带有脏污,你又一路带回来满地乱扔,上头沾满了沙石尘土,不洗洗干净便吃我生不如死啊!”
这么一说,蓝浅浅总算是转过弯来,一拍脑门,对呀,她怎把这茬给忘了!
在她们深海,四围都是水,压根没有“洗”这一必要,什么物什脏了搓揉着撸两把便干净了,可岸上的凡间世界就不一样了。
那次阿龟叔授课时她听得可仔细了,凡人需要专门打了水来洗浴、洗头、洗手,洗衣裳、洗果子、洗餐具……
感情这雄性方才喝水时不愿让螺壳碰到他的唇,是觉得螺壳没洗净嫌脏呀!
蓝浅浅搔搔头,想提醒这人那螺壳他是没碰到嘴,但他方才喝的所有水都是用那个没洗过的螺壳盛的……
看着这个整个人快贴到石壁上的雄性,她默默地把话又咽了回去。
蹲下身将一堆海货收罗到一起用青年方才脱下的里衣兜住,“那……我这便去洗,借你衣裳兜用一下,不过你放心,你的衣裳我也会一道洗干净的。”暗松口气,这么说来这人就是过度爱洁了些,倒也不算是个傻子,最好不过!
于是蓝浅浅劲头更足了,兜起那对海货便要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