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打电话的人是三胖,我现在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有点儿条件反射,总觉得特么遇不到什么好事儿,果不其然,打哈哈了三两句,三胖便开门见山,说有事儿想让我帮忙。
“滚滚滚!”我正心烦着呢,想都不想就骂道:“你特么自作孽不可活,想死就死远点儿,甭拉着我一起。”
“别啊!哥,仁哥,我知道你心善!”
虽然隔着电话,但是我好像已经看到了三胖那个死皮赖脸满脸堆笑跟沙皮狗一样的德行。
“没用,我是心善,不搞慈善,你有事儿找心连心去。”
“不是我的事儿,是别人,人家开价特别高,五位数,你考虑一下?”
我眼睛一眨,放下了手里的水杯,“你说上一句。”
“不是我的事儿……”
“再上句!”
“哦,我说你心善……”
“对……哎,心善是一种病,我早晚死到心善上,你说吧,什么事儿?”
三胖说,他一做生意的朋友家里出了点事儿,想让我帮忙去看看,我想了一下,三胖这厮说的好听了叫做生意,说难听点儿就是个倒儿爷,正经生意没做过,倒买倒卖的事儿他在行,他说的生意伙伴,能有什么好人?
“反正这么着,事儿特着急,你现在有空儿没,有空的话我现在去家里接你。”
我本来已经挺累了,但是心里有事儿也睡不着,与其在床上挺尸,倒不如去出去看看,说不定还真能捡到个买卖。
坐在家里等三胖的时候,我眯着眼睛看着窗外,心里有点儿感慨,其实在遇到三胖这事儿之前,我充其量就是帮老爷子打打下手,像这种主动来找我接活儿的事情,几乎为零。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是什么原因,我为什么就走进这个圈子来了?想想看,人还有点儿迷茫,尤其是当蒋晴明这事儿出现,这让我莫名的有些疑惑,想问问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进这个圈子里来,我到底为什么?
说为钱,这是第一原因,钱是好东西,谁不爱?我这人没什么理想,我的理想就是数钱数到手抽筋,要是不用上班儿那是最好,如果这个盘子真像老爷子说的,一票下来通家富贵,那我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
心里不知道卡在哪道坎儿上过不去,我深吸了口气,从冰箱里拿出来瓶啤酒,刚喝了两口,三胖的电话响了,催我下楼,我放下啤酒,抻了个懒腰就往楼下走去。
三胖说他在小区门口,可是我四下打量了一眼,没找到这胖子的人影儿,就听到对面的车按喇叭,我一看,三胖从后座上招招手,吆喝我过去,我愣了一下,这厮居然在一辆卡宴上!
哇擦这孙子是怎么了?摇身一变成老板了?
三胖见我过来,连忙下车给我开车门,把我迎上车之后,对着前面的司机打了个响指,“回去!”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笑容很礼貌,但是里面又有一点儿好像是不屑的神色,说实话,我对于这一行最抵触的一点,就是不受世俗所接受,说白了,出门儿总让人当神棍看,这是让我最难接受的。
但是话说回来,老爷子不管走到哪儿见什么人,人家都是毕恭毕敬的,对于这一点,幺子也说过,任何一个行业都不是那么好混,想要爬起来有出头日,躲不掉一步步往上爬台阶的艰辛。
三胖在车上也没多说什么,对我的问题三缄其口,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车子一直往市郊驶去,最后停在了一片别墅区。
别墅区里,暗色的灯光遍布处处角落,散发出一种慵懒的光线,但是我心里是有点儿紧张,心里劝慰自己道,今儿只是先过来看看情况,具体怎么办,不行就拉着幺子一起商量商量,反正这货最近穷得见到狗粮都想去吃一口。
司机把车停下之后,三胖带着我往别墅里面走,经过一个小花园,俩人停在门口,三胖这厮还煞有其事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按响门铃之后,立刻做出一副恭恭敬敬的表情,只差摇尾巴。
房门很快被打开,迎我们进来的是个佣人,面无表情,一看就是那种什么事儿都不参与的专业佣人,把我们放在玄关门口就走了。
我和三胖还没站稳,就听到客厅里一声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我顺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就看到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面前跌下一堆玻璃碎片,手里又拿起来个花瓶想往地上摔。
在男人对面,坐着个女人,哭得梨花带雨,双手掩面,双肩抖得跟帕金森似的。
三胖见状连忙上前拦着,满脸堆笑道:“哥,哥,这事儿不能全怪嫂子,再说你生气也没用啊,咱不是想办法解决呢吗?”
男人一听这话,回过头来看到我,还算客气地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招呼我和三胖坐下,女人也没跟我们打招呼,捂着脸就起身进了卧室。
佣人上来递了块儿湿毛巾,男人擦了一下,坐在我对面,三胖给介绍了一下,把我吹了个天花乱坠,然后指着男人介绍一下,叫赵什么什么,后面还带着个“总”的称号,以下简称赵老板。
赵老板今年年初喜得贵子,本来是个挺高兴的事儿,但是儿子出生没多久,家里接连出现了一些怪事儿。
起初,是孩子三更半夜总哭,赵老板和他老婆,也就是刚刚看到那个女人,俩人到婴儿房里一看,小孩儿就笑了,用赵老板的话来说,他这人也是阅人无数了,见到那孩子的笑容,虽然是自己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