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被掳到昙华国,花墨耘结识了昙华左相之女安晴天。
当时公孟无情贪慕安晴天颜色,用尽手段俘虏她的心,还想得她的身。安晴天逃离之后,她的师姐紫星若气不过,废了公孟无情一条手臂。二人至此结仇,后来,安晴天被公孟无情追杀,得上官正文相救,偏偏,上官正文丢了一条命。
更令人悲愤的是,上官正文死前,逼着安晴天发誓,绝不向公孟家族寻仇。
上官正文,是安晴天心念之人。
都是女儿家,又是好朋友,花墨耘自然对公孟家族没有好感。
可就像上官正文死前顾虑的那样,如果寻仇,生生死死又何时知穷尽?
虽然月神武功很高,化名九步杀神出鬼没,可花墨耘也没道理请让去替自己杀安晴天的仇人。
而今,却不一样,有人花了这个钱,如果月神接了这个生意……
管他是公孟家主还是公孟无情,只要是公孟家的,就没几个好人!花墨耘起先左顾右盼,而后只盯着自己脚尖看,总归不说话。
把月神和花墨耘的情态看在眼里,澹台君言叹了口气:“好吧,这单子接下,我陪你去一趟孟城。”
“不必。”月神拒绝,“思脉就要婚礼,大夫人就留在家里吧,找个羽翎卫陪我去就行。”
“不行!”澹台君言断然拒绝:“你不要我去,我就不去,但羽翎卫不行,就让墨耘陪你去吧。”
花墨耘有些惊讶,她居然被点名,猛然抬起脑袋,用手指着自己,她向澹台君言求证:“大嫂,你是说,我?”
“不错。”澹台君言看着花墨耘的眼睛:“昔年你带着男人出逃,害的他两次历经生死考验,这样的事,可不要再发生。”
这一句话,弄的花墨耘心肝颤,她突然觉得,上官正文的仇,不报也罢。
总归,自己哥哥的命,比那公孟无情高贵百倍,何必因他而涉险。
然而,哥哥嫂嫂主意已定。
澹台君言替月神和花墨耘收拾好行装,月神照例用宣溪草浆制成的面具遮住容颜,就连花墨耘也没能幸免,被改容换面。花墨耘起先挣扎过,反抗过,可惜,哥哥一个眼神,就让她屈服了。
或许,在澹台君言面前,月神身上有几分人气,对她这个妹妹也心存爱护,可是,只需冷冰冰的一眼,就能让她想起,幼年时初见,那个仿佛无心无情的少年。
两人从驿站走,在七月底,到了孟城。
孟城地方并不辽阔,桑田耕种也不兴盛,但胜在矿山较多,冶金发达,七公国许多武器,都是从这里出产。
在孟城,公孟家族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家族,家中子弟个个习武,实力与名头相匹配,官府里的人也大半与公孟家族有关系。虽然在整个七公国,算不上最强的家族,但独霸孟城,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这一天,月神和花墨耘从驿站离开,住进离公孟家族最近的天香客栈,据说,天香客栈的老板也是公孟家族的人。
澹台君言给的路资充足,两人要了两间顶好的上房,且做休息。
傍晚时分,客栈里人来人往,月神没有选择让店小二送饭到房间,反而进入大厅,点了一桌子菜,和花墨耘慢悠悠地吃。
月神身穿灰色衣衫,坐在大厅的一角,背后是墙,抬眼能望见大门。花墨耘与他相对而坐,一身浅黄,比月神亮眼许多,可惜,容颜不美。
客栈这种地方,从来不乏小道消息,真真假假的,听来全当是个消遣。
这一边,一个高壮的男人坐在长凳当中,仿佛要将那长凳压弯,他对着同桌的几位少年训话:“你们几个,可记好了,晚上安生点,别闹事,明儿个进了公孟府,都乖巧点,要是被家主大人选中,成了他的弟子,你们以后有的是好日子。”
那些少年不过十来岁,闻言乖巧地点点头,脸上都露出向往的表情。
看着他们,月神就想到,每逢月神庄招收羽翎卫的时候,那些少年是否也像这样期盼向往。他们当时可知道,签了生死契,命运就不由自己了……
那一头,又有几个如花似玉的娇娘围坐在桌边,夏日衣衫薄,她们身上的衣服,仿佛透明一般,**香肩,统统看得见。此时饮茶吃酒,好不快哉。
“哎呀呀,公孟家就是大方,明儿才是正日子,今儿就许我们来这天香客栈尽兴地吃,姐妹们,放开了肚皮,可别装相啊!”
这是一个大红衣裳的女子所言,她半个肩头都露在外面,客栈里不少人偷摸地往那儿瞧。这些人的眼中,既有对美色的觊觎,又有些难言的鄙夷。
这桌人的身份,在场许多人都了解,就是孟城更俗楼的妓子。
称不上艳绝四方,但在孟城,个个名声却是响当当。
月神对这些女子并无兴趣,他在想,明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入夜,妓子们住在月神房间隔壁,软语娇声久久不绝,仿佛把客栈当成了她们的更俗楼,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月神实在有些烦躁,他索性从床上坐起来,将衣服披上,轻轻悄悄地出门。
这些年国家之间无纷争,各地都解了宵禁,城里虽然不似乾城的夜晚热闹非凡,也自有几番闲趣。比如行走在街道上,偶然见到一个小摊,摊主点着灯笼在包切面,旁边似是他妻子的人正在照看炉火,几排桌椅整齐地放在摊子旁边,有一桌上坐在一个男子,正在安静地吃面。
摊主看到月神,热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