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她抓着手机站起来,一边回答:“没人。”
她刚刚迈出脚步,就被一双手拦住去路,来人很明显是刚才突然出现在她旁边的男人,她这才垂眸打量起来这人,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浅褐色的头发,瞳孔漆黑如墨一眼望不到底。
不能称之为男人。
李念可觉得眼前这人就是个小男孩。
她嘴边噙着笑,轻佻地开口:“小朋友拦着姐姐干嘛啊?”
小男孩眸光一闪,语气很轻:“我想请你喝酒。”
“可以吗?”
她笑了声,又慢悠悠地坐下,跟调酒师交换了个眼神,语气淡淡地:“你多大了?”
“十九。”
“嘁——”她笑,“还真是小孩儿啊。”
小男生被李念可笑得有些不耐,语气稍微多了几分急切:“只有年龄小,其他的可没有。”
李念可摆了摆手,“我对小孩儿没兴趣的。”
“可我对你有兴趣。”
年轻小男孩还真是直白地让人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已经很少有人能够直白到这个地步,大部分的成年人就是在勾引撩拨的暧昧之中周旋。
李念可随意地趴在吧台上,跟调酒师说:“你看看。”
上一秒刚说完她怕是二十七岁都没有初恋,下一秒就有年轻小男孩自己送上门来了,人类是很奇怪的动物,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反而不想要,李念可的生活实在太过于顺利了,基本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和难关。
所以要是在这件事上还没有任何挑战难度,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给小男孩点了杯刚才自己喝的那种酒,初恋气息,她把调好的酒推到他的面前,笑容清澈:“姐姐请你的,谢谢你的好意。”
跟调酒师约的小赌约霎时间也没了兴趣,她拿出小镜子补了个口红,在迷离昏暗的灯光交织之下多了几分魅惑气息,艳丽的红唇在她的身上一点都不突兀,李念可总是可以轻松驾驭这样的色彩。
她挥手跟人说了再见就往外走。
今晚还是回家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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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外不难打车,但是李念可没打算打车,沿着河堤吹风散步。
看起来夏天快要来临,但今年的春天意外地长,这个时候街边的柳树还在飞柳絮,走了不远就觉得鼻腔内发痒,走两三步就在连连地打喷嚏,她揉了一下鼻尖,旁边有一对小情侣牵着手走过,他们走远了似乎空气中还回荡着一股香甜的气息,李念可觉得这是自己的幻觉,毕竟就算是香水味也不可能这么持久。
刚才那个男生看起来与在酒吧搭讪自己的小男孩年纪差不多大,都是十八九岁正直青春的年纪,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种年轻小男孩明明可以找到更合适的,怎么想不开要勾搭她这种年纪不小了的阿姨。
女人一旦过了二十二岁这个坎,就会觉得自己像是突然四十岁了一样,心态骤老,比自己小几个月的人都会觉得太小了。
大概是因为刚才在酒吧聊的话题,她一个人走在河堤边上的时候突然就想到,自己的择偶标准到底是什么?莫名其妙地就想起了这个问题。
自己相亲过的对象不少,什么类型的都有,但是好像每一个她都是敷衍过去的,不管对方对她有没有意思,其实大部分的人都是愿意配合的,只有少许的人比较难缠。李念可不得不承认,自己相亲过这么多对象里面印象最深刻的竟然是那个脸色极臭的男人——周清泽。
令人不愉快的事情似乎会记得更久,就算是在这一刻突然又想起,她还是想骂娘。
李念可觉得很不爽,又觉得嘴巴里面有点干,她进了街边的便利店,又去买了罐水果味的调配鸡尾酒,站在便利店的门口拉开易拉罐,仰头一口灌下,漏出来的酒顺着唇角边往下留,她从挎包里抽了张卫生纸擦嘴角。
夜风突然呼啸,李念可穿着红色的吊带中长裙站在街边的柳树下,不知道是突然这一口酒到了临界值还是因为冷风吹得有些上头,她的世界突然一阵晕眩,腿一软就往前跌了一下。
她赶紧伸手撑了一下树干,手心娇嫩的肌肤被粗糙的树干烙得生疼,李念可微微眯了下眼,勉强拿出手机,准备给某个朋友打电话。
那边接起电话的时候,声音很懒,显然也是刚忙完的样子。
“念可?这么晚了怎么啦?”对面听到这边很安静,沉默了下,“你到家了吗?”
“还没…宝贝儿你现在有空吗?”
“怎么了?”
“我可能假酒上头了,现在还有点意识,不过有点晕,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还没传来,李念可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上压上来了一道重量,一瞬间有热度传到自己被夜风吹得凉飕飕地手臂,她僵在原地,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清淡的男香,雪松琥珀的凌冽味道。
男人的声音跟他的香水味一样清淡、暗哑。
“大半夜独自出现在这种冷清的街道,你是想上明天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