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清脆的耳光声作响。
埃米尔捂着刺痛的脸颊,看阿曼丹扬在面前的手掌渐渐握成了拳,瑟瑟发抖在那里,像是恨不得再给她一拳。
可流出两行泪,却衬得她眼神犀利倔强,不服气的咬牙出声,“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能狡辩?”
阿曼丹再甩手间,被霍天成截住了手臂,“阿曼丹王子,冷静”
可他不顾阻拦,在抽回自己的手臂之后,便不断的朝埃米尔逼近,将斥责装进了怒吼的嗓音里。
“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不该做的事情别做,不该说的话别说,你总是答应的好好的,却总是做不到,埃米尔,你是一名军人,却做不到言出必行,你才是真的让我觉得失望。”
退到无路可退,埃米尔只得直面阿曼丹眸子里燃烧起来的怒火。
可即便她觉得那火会将她烧得体无完肤,内心的委屈,反倒越发不可抑制。
又不是她故意要说出来的,有什么没错?
她只不过是找韩西爵说了一会儿的话,是韩西爵的态度太恶劣太冷漠,她已经努力的克制了,只不过还是没忍住——
起初,埃米尔也忐忑着,在敲响韩西爵的房门之前,她站在那里反反复复的练习呼吸。
订婚是假的,不过是拉拢军权的缓兵之计,可是现在,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选择不说破,那她就还是韩西爵的未婚妻。她有资格去见他,也有资格关心他,不是么?
更何况,她只是单纯的想他一面而已。
当下一咬牙,埃米尔敲了门,得到了应允,便推门进去。
谁知进门之后的第一句话,竟是问她,“是你?为什么你还会停留在这座岛上?”
眼前的男人蹙了眉头,口吻里尽是毫无掩饰的不耐,连对她最起码的尊重的都没有,这听得埃米尔窝火。
为什么她不能继续留在这座岛上?
她呆在这里碍着谁了?为什么所有人都巴不得她消失?
这座岛就算是韩家的私人财产,但也是d国的领土,她作为d国的公主,为什么不可以呆在这里?
可是却要硬忍着,面前的男人不是别人,是她一见钟情的人。
她之所以出现在他的面前,是为了要告诉他,她一直默默关注着他,从她入伍那天,在军营驻地,看见他在黑衣人的簇拥下,在人群中昂首阔步从她面前经过的那一刻开始。
所有人都无法将视线从他身上挪开,包括她,深深的被他那孤傲的气质,狭眸里的冷冽所吸引。
可眼下,即便受伤憔悴的时候,他仍旧有着令人不敢随意亲近的气势,而他目空一切,完全不将她看在眼里的冷漠,却令她无法承受。
好不容易,她才和他有了交集,可偏偏一切都是假的。
以至于,他近在咫尺,却给她远在天边的错觉,因为她知道了,离了婚的他,却情系着他的前妻,那个叫秦苏凉的女人。
埃米尔一双手揪住了裙摆,起先的愤怒,到最后,竟成了她开口的勇气。
能这样近距离跟韩西爵说话的机会不多,她不能浪费了这样一个天赐的良机。
所以,她只当没领会韩西爵话里的意思,嫣然笑了笑,虚声说,“我,其实,我是想我应该要留下来照顾你,我们之间我们都已经订婚了,不是么?”
闻言,韩西爵抬眼,朝着埃米尔的方向头去视线,冰凉如水
是她太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也因为他看过太多女人在他面前露出那样一副娇羞模样,仅仅是瞥一眼,就能读懂得她藏了怎样的少女心思。
韩西爵将视线埋回到手中的文件上,淡淡开了口,对她说,“订婚的意义和目的是什么,埃米尔公主应该心知肚明,所以请不要存多余的心思,否则只会给双方的合作带来困扰。”
“”埃米尔哑然。
这个男人可真是绝情,从进门到现在,他连一个能好好对话的机会都不给她。
如果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那个叫秦苏凉的女人,他还会如此么?
只是她不明白。
那个叫秦苏凉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不过就是一个女保镖,有一个死亡训练营最优学员的称号而已,为什么所有人都向着她?
哥哥一直维护她,口口声声说怕伤害了她,就连那个姓褚的秘书和姓霍的医生,也为了那个女人,对她这个d国公主吹胡子瞪眼,最后的目的,也是为了怕秦苏凉受到伤害。
一个个都吹捧她的厉害,一个个又都把她当成弱女子来保护,可不可笑?
韩西爵提笔,洋洋洒洒在文件末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他拿着文件夹起身,迈步走近了埃米尔,“这是阿曼丹王子的提案,我已经看过并处理过了,如果可以的话,就麻烦埃米尔公主替我转交给阿曼丹王子。”
埃米尔落在身侧的手,还不甘心的揪着裙摆。
她咬紧了牙,垂下的视线落在那份文件上,盯着上面的字,一而再,一而再的犹豫,最后,她还是缓缓抬起了手。
指尖在触碰到冰冷纸皮的时候,颤了颤,然后捏紧一角抽了过来。
“那我就先回去了。”
“不送。”
在转身那一刻,埃米尔看到的,是韩西爵那张无可挑剔的俊颜上,那岿然不动的冷漠和淡然。
呵——
她倒抽一口冷气,嗅到了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嫉妒和愤懑,咬在一起的牙,发出咯吱咯吱的细响。
只有那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