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地往他的座位上走来。
副班长怔愣在原地,最终还是没敢把人赶出去。
江燃站在窦天骁的座位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周五怎么没过来?”
窦天骁的右手握着拳,指甲盖陷进了橡皮里,弱弱地说出了他想了两天的烂理由,“我妈妈不让我去。”
江燃一愣,“为什么?”
窦天骁闪烁其词,“要在家写作业,我妈妈布置了很多作业。”
江燃没再执着于这个话题,将手中的玻璃罐子递了过去,“送你的。”
窦天骁原本还有些心虚,这话一出,他的注意力迅速就被罐子里的糖果给吸引了过去。
玻璃罐子纹路精致得就像是艺术品,瓶口绑着一根天蓝色的丝带,瓶内的糖果五颜六色,形状不一,乍一看就有好几种水果的样子。
窦天骁大喜过望地接过玻璃罐晃了一下,发现还挺沉。
瓶身的标签上印着的是他看不懂的国外文字。
当时他也不懂什么进口不进口,只要是糖果就都能令他眉开眼笑。
“谢谢哥哥。”窦天骁仰起了脑袋。
“不客气,”江燃转身想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哦对了,你家电话号多少,以后有事儿先打个电话,我妈还疑神疑鬼地怕你被人贩子骗走了呢。”
窦天骁“哦”的一声,熟练地报出了一串数字。
江燃怕记岔,就拿起窦天骁桌上的一只钢笔把号码写在了手心里。
还没等他走出班级,窦天骁就迫不及待地解开了那条蓝色的丝带。
他从小到大吃过的也就散称的奶糖和棒棒糖,装在玻璃瓶里的还是头一回见到,以至于他琢磨了半天都没能打开罐子。
有几个小女生见到漂亮的糖果便也凑过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糖果,还硬是摆出一副好奇地姿态问:“窦天骁,这个里面是什么啊?”
“糖果呗。”窦天骁将罐子抱在怀里用力拧了一下,没想到盖子一下就开了,糖果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窦天骁心里一急,立马弯腰去捡,谁成想班上十来个小朋友一哄而上,把地上的糖果都给捡了,然后蹦蹦跳跳地往外走去。
窦天骁像条可怜巴巴的小狗,趴在地上搜寻了一大圈,确认再也没有遗漏的糖果之后才委屈地抱住了玻璃瓶,把好不容易抢到的两颗糖果擦擦干净,推进了嘴里。
刚才捡到糖果的几个小孩品尝出了糖果的味道,笑着说道:
“我的是桃子味的!”
“我的是橘子!”
窦天骁的嘴角扁了扁,他尝不出来嘴里的糖果是什么味道,心里只剩下满满的酸涩和难过。
这才一眨眼的工夫,整整一玻璃罐的糖果瞬间少了一大半,这对于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孩儿来说简直是五雷轰顶的一件事情。
他的鼻尖一酸,眼泪水顿时溢出了眼眶,就仿佛是有人在他的胸口挖肉吃。
整整一天,他都守着那个玻璃罐子没有离开座位,生怕在课间有别的小朋友偷吃他的糖果——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有次他带了一包qq糖,下课上了个厕所一回来就没了。
他把糖果倒在一张白纸上数了又数,想着要怎么平分给外公舅舅舅妈还有叶晞。
而在楼上的江燃完全不知道自己随手送出的糖果竟然又害得窦天骁尿了一次裤子。
傍晚下课铃响的时候,小东西扭扭捏捏地不肯起身,一直到班上同学都走光了才分开了两条腿,姿势别扭地往外走。
这周恰巧是江燃做值日,当他提着垃圾桶下楼时正好瞅见了窦天骁那个又丑又脏的,想要上前打个招呼,发现他的走路姿势有些古怪。
江燃愣了愣,待他定睛一看,差点儿笑断气。
随后,他断定出了一个结果——窦天骁这孩子的脑子绝对有问题。
尿裤子事件结束没多久,就迎来了窦天骁企盼已久的小寒假。
江燃的妈妈要去外地考证,江燃一个人在家,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他的一日三餐都是在窦天骁舅舅他们家面馆里解决。
叶晞和江燃便是那时候真正认识的。
两人都念四年级,不过没在一个班,所以对于叶晞来说,江燃简直就是带领他脱离苦海的一个领袖人物。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叶晞一定会先呈给江燃,然后腆着脸皮问人借作业。
江燃年纪虽小,但却明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个道理,一般情况下是不外借作业的,他会让叶晞先自己做题,不会的他再讲解,所以三个人在一起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窦天骁和叶晞的成绩都有了质的飞跃。
舅妈高兴得不行,总是热络地招呼着江家人来面馆吃面,就连准备小零嘴的时候也会多准备一份给江燃。
不过凡事都是相互作用的,江燃在学习方面把人带上正轨之后,生活方面就反被窦天骁他们带偏了。
他的学习之余还增设了踢皮球,玩弹珠,爬树摘果子,放大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