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子周围的草木尽皆枯黄以后,马烈只觉得在屋子里修炼内功,憋气异常。一连数日,都是如此。这一天,实在耐不住,遂出来在屋外来回走动。正在忙着把白天晾晒在竹匾里的药丸子收起来的田七奇怪道:“咋了,今儿日头从西面起来了,咋不练功了?”
“闷,越炼越闷,不知怎么回事。”
“唔,那你去后山我们借猴子栗子那。那里清净,或许能好一点儿。”
马烈想想也是,在这小小局促的屋子里,确实是憋闷。就直奔后山。
来到深渊边,见里面依然是烟气浩渺,缭绕不休。玉笔峰上静悄悄的,猴子们也都歇着了吧。就找了一块平坦地方,开始打坐。
片刻,久违的神清气爽感觉就回来了,心中大喜。赶忙收摄心神,闭上双目,专心练功。
圆月高悬,清风习习,马烈不知时辰之流逝,沉浸在修练中。深渊里白浓的烟气慢慢腾起,靠近,然后把马烈给吞没。
从未有过这么舒畅的感觉,马烈在月亮移到山头的时候,收功睁眼。四顾周遭都是浓白的雾气,心中道:居然起雾了。便起身回家。身后,那雾气又慢慢收拢到深渊里去。
此后,除了雨天,每日都到这里修炼。丹田里那米粒也渐渐变大,半年以后,居然有核桃大小。
自从洪晋官与马烈约定后,他经常会到无为的练武场。对于他的到来,一众无为弟子众星捧月一般,纷纷让他露两招。他也不客气,每次都会认真演习给大家看。果然自幼习武,一招一式,严谨大气。举手投足,气象万千。同样的招式,施展开,与众人的高下立判。他也平易近人,细细指出每一招的关键处,马烈获益匪浅。
尽管他对马烈比众人并没有特殊之处,但马烈知道,他演练的就是给自己看的,让自己学的。虽然对他当初立约时的话颇为不满,但对他人品却是有了敬重。
有一次,马烈主动请教他内功修炼,说到师兄说意守丹田,最后丹田里会渐渐有物,到底是怎样感觉。
洪晋官看了他一眼,笑谑道:“正常而言,十年左右,会有小米粒大小的内丹。六十年能达到蛋黄大小,已是殊为不易,万千人中仅一二能做到。往往人到这个年纪基本就要死了,所以,恐怕现在世上有这成就的也就有三两个还活着吧。莫非马师弟已经有米粒那么大了?果真如此,实在是炼气界不世出的天才啊。”
马烈暗暗心惊,看来自己记得的那两三成龙门典籍确实厉害。
他晚上在深渊旁曾经试过,提气上纵,能跃起大树那么高,立于细枝上不坠,可谓身轻如燕。注内力于剑身,居然在剑的前端会暴长出数寸白光,他听说这叫作剑气。
听了洪晋官的话,马烈顿时有暗夜里透出光芒一般。他手心冒汗,这一刻,他想起父母,冤狱,还有那个时不时浮现心头的倩影。自己也许离回龙门不远了。
归心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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