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辰的太子好歹也是有些自保能力的,他家王爷至少不会摔死了。莫谷尘稍稍松口气,转念一想又提了起来。
他家王爷跟白佑澜一起掉下去?
“现在这么乱,少个人也不会注意吧。”沈长清脸上的微笑被莫谷尘生生看出一丝危险的意味,“莫谷大人,你真的觉得,这么重要的年宴,会被刺客轻易混进来么?”
“往年可是都不会来这个十余年都未开放的展秀楼的。”沈长清眉眼弯弯,看得莫谷尘心悸。
往年不会来这里,也就没有什么固定的规矩可言。又是这种特殊的场合,皇帝的意思自然就没人反驳。不就是暂时自己一个人去看个烟火么,太小心翼翼反而容易被被针对。
所以在出了什么事,人墙成阻碍他们的最好屏障。
再说前几年的年宴也平安无事,心思再深沉也多半会独身上前,老老实实看完这场烟火。
再加上白佑澜认为东辰帝顾忌他身后的势力,至少不会对他下重手。结果没料到就是为了给他长个教训,在惯性思维的推动下,一脚踏入这个陷阱。
顾景初到东辰,万事小心步步为营,然后跟着白佑澜一起跳了这个坑。
可这事由沈长清的嘴传到莫谷尘的耳朵里,就不是太子爷被人算计了。
莫谷尘在脑子里反复倒腾那几句话,又在南夏警惕惯了,有点一根筋的莫谷大人换不过来。
沈长清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有人想害顾景么?
年宴是一个国家的脸面,这要是乱了,传到外边可就不是那么好听了。更何况这么些年都平平安安的过来,怎么王爷一到,就出事了?
莫谷尘停了下来,他不怕拥挤的人流跟刺客,自顾自地琢磨。
沈长清也不着急,东辰帝怕人过早的发现,特意留下点时间混乱一会儿。刺客不过是个幌子,就算伤了人也不要紧。
多亏了皇帝留的这一小会儿。沈长清挑着嘴角,这不明摆着告诉别人这里有问题么。
身旁乱哄哄的叫嚷哭诉让人心绪不静,莫谷尘没什么好气四处扫过一眼,暗自嘀咕着这东辰看上去井井有条,怎么出了这么大差错?让人乱成这个样子,还不出来主事?
“沈大人心情不错?”这一扫,就瞟见了沈长清挂着的笑。莫谷尘挑挑眼尾,这位心理素质不错啊。“莫谷大人说笑了,”沈长清立刻接上了话茬,双方自然都把对方查了个底儿掉,认出也不稀奇,“顾忌着那位的心思,太子自然是不会有事的。没准出来还能捞些好处。”
太子不会有事,那有事就是王爷了。
莫谷尘飞速解读出了沈长清的意思,脸又黑了一层。能在年宴上动手脚的人不多,能这么大张旗鼓刺杀的人更少。如果不是白佑澜一方的自导自演,那就是......
警惕的目光绕了一圈,落在了某位背手而立的人身上。
只是,动机呢?
东辰一方跟他们无冤无仇,又为什么要突然动手?这事闹不好就能影响两国邦交。虽说南夏弱小,可是又不是只有东辰一国。
南夏要是借这个理由投靠西华,东辰能挣到什么?
还是说那群人贼心不死,跟东辰帝勾搭上了?可是就他们,能拿出什么让一个皇帝满意的酬劳?顾旻是个昏蛋,顾烨年纪尚轻,可是南夏还有那么多老臣看顾着,东辰帝又能拿到什么筹码?
莫谷尘觉得,比起东辰帝看王爷不顺眼所以要给他个不痛不痒的教训,他更相信是白佑澜一派急于求成,来这么一出拉拢人心。
“沈大人如何保证太子殿下不会有事?”莫谷尘问道,“谁也不知道这下面的情况不是?”“我自然知不得这下面怎样,可是太子自然不会有事。”沈长清不急不缓,对着审视的目光泰然自若,“毕竟太子是和人走得太近,才会有这场灾祸。”
话中有话。莫谷尘顿时觉得眼前开朗。
皇帝最紧张的,不就是皇位么?
念及前些日子王爷还被白佑澜搭救过,救命之恩虽然该归功于白佑汶。只是已死之人怎么会在意这些东西?
有着同样功劳的白佑澜,怎能不被提防?
就算是太子又如何?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老皇帝意属八皇子,太子但凡有半点差池,只怕早被人从位子上拽下来。
谁不想有个自由的天地呢?
父子关系紧张,东辰帝怕白佑澜跟顾景勾结起来夺了皇位,因此先下手警示这两个人。只是白佑澜有太子金冠护身,顾景可没有。
就算死了,南夏那边也是要先乱乱才能过来讨要公道。
莫谷尘自认为逻辑没什么错误,神色不善地盯了会儿东辰帝。眼下知道王爷去哪儿了,却也急不得,自己总不能掀了这个展秀阁吧?
玩脑子这种事,还是交给王爷吧。
成功给人下套的沈长清功成身退,他可没说一句谎话。
等一切安顿好了,失踪的两个人被众人注意到的时候,这两位已经摸到机关,正在开呢。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谢正微冷冷地看向皇帝,“眼下太子和福王下落不明,为什么不派人搜寻?”“谢相,眼下刺客还未击退,贸然寻人只怕会打草惊蛇。”东辰帝八风不动,“太子不会有事的。”
“谢相想要搜寻自己的外孙自然无可厚非,只是万一此时太子跟福王躲的好好的,谢相不怕为他们招来祸端么?”柳瑞捋着胡子,似笑非笑地把眼光轻轻掠过谢正微。“柳司农这话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