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诺,我找到工作了!”气喘吁吁的跑回家他们共同的简陋的家,冲著给他开门的辛诺张口就说。辛诺从来没说要让他工作,他单纯的也想替辛诺减轻负担。
辛诺很意外,“你找工作了?在哪里?做什麽的?”
三个男人,一个家,生活在一起,看起来有点别扭,草根很珍惜,平常的一句询问都让他感觉到被人在意的温暖。
“就在街口那家超市,路过那里看到在招聘,本来没抱什麽希望,想不到竟然通过了……呵呵。”他摸摸脑袋,憨憨的笑,“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工作,只是搬搬货……但是终於有人肯用我了,我真高兴!”
辛诺看一眼他风一吹都能倒的身板,“你行吗?”
“放心吧,没事,以前什麽活没干过,就搬点东西难不倒我。”
神采飞扬的草根,眼眸中闪著坚定的光采,仿佛眼前铺就的是一条金光大道。这个与他格格不入的城市,终於有人肯定了他的存在,认可了他的价值,没有什麽比这更让他兴奋的。
辛诺也由衷的高兴,去托儿所接了儿子後,特意转到市场买了酒加了菜庆祝草根找到工作。
在酒精的刺激下,草根两腮酡红,两眼迷离,离乡背井的辛酸终於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以前……他们总是瞧不起我,我一定要活出个样来,让他们都知道,我草根也是条汉子,不是草包……”
一个男人可以忍受家庭的不和谐,却无法忍受老婆的不忠。老天不知道是不是在考验草根,不止戴了长达好几年的绿帽子,到头来连疼进心坎里的儿子都不是自己的种,这样的耻辱,已经触到了他的忍耐底限,当时如果不是辛诺拉著,红了眼的草根已经把刀捅向那个无耻的女人。
农村不比城市里,日子稍不顺心离婚是家常便饭,有几个人的婚姻不是将就著就了一辈子,然而,就是这样的心理,他忍耐著,为了家庭的和睦忍气吞声,到头来落得什麽都不是。
泥竹湾的笑柄,男人口中的草包,女人嘴里的懦夫……如果没有辛诺,草根想,当时他唯一的选择只有追随已经故去的双亲。
他要自强,要奋斗,像辛诺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看起来轻松的搬运工作,远比看著要来得繁复。
超市里摆放的都是些零散的小物什,他要搬迁的是由厂家运过来,成箱成捆的货。硬硬的纸箱贴在背上,草根腿肚子都在哆嗦,旁人看著都揪心,草根咬著牙一步步的挪,汗珠泪珠一齐淌,不管如何他都要坚持,辛诺的鼓励犹言在耳,“草根,你要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行!”
第一天下班後,後背一片火辣辣,走运间衣料摩擦著都感觉到痛疼。
回去後也不敢让辛诺知道,不然他一定会让他辞了,所以他偷偷用酒精擦了擦就当是疗伤。
第二天闹锺一向,双眼惺忪,身体宛如千斤重,却也不得不爬起来,在大家惊讶的目视中出现在超市,他的身体承受不住这麽艰辛的工作大家都看在眼里,他的坚持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家的怜悯心被勾了起来,在後来的工作中,好心的同事们都很照顾他,尽量让他干些轻松的活。
一个男人如果不是有难处,不会这麽拼命的工作。
草根跟大家相处融洽,感受到他人的帮助他也感怀於心,力所能及的回馈著别人。对他好的人太少,所以他分外珍惜。
贇予一直是辛诺心里的一个坎,辛诺虽然不说,草根还是能感觉到他无时无刻都没放下的牵挂。清醒的时候辛诺一付精干的模样,如果不是醉酒吐真言,草根都会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把贇予抛之脑後。
听到父亲酒话里呢喃著“贇予……贇予……”,人小鬼大的念予很是懂得的开口,“爸爸又在想芋头叔叔了,真搞不懂你们大人,把人气走了又要想,真是麻烦!”
念予早熟的心性让草根汗颜,朦胧的感觉到辛诺与贇予的感情并没有他认为的那麽简单,不擅思考的头脑也没往深处想,单纯的认为两人只是感情好而已。
贇予的离开是个谜,一夜之间,像泡沫一样消失在了泥竹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