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没听见他的话,解红零自顾自地抓过他的手腕,随口说了一句:“应当是没事了。”
甩开他的手,锦苏已有了怒气:“你把他怎么了?”
“相对于天下第一的潇湘楼主,你不觉的更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吗?”
“什么?”
“你不觉的自己就是个累赘吗?每次只会给他添麻烦,你在他身边帮不到他任何忙,反而时刻让他陷入危险中,你根本就没资格待在他身边。”
解红零的话很轻很轻,但却字字如针,狠狠刺在锦苏心上。
嘴唇咬的泛白,原本没多少血色的脸更加苍白,两只手颤抖着抓住身旁的被子自己从来只会给他带来麻烦,一直知道的,但是,就算如此,也不想离开,只要自己努力,就可以和他站在一起。“他在哪里?”
“走了啊,他说你太麻烦了,让你在我这呆着。”解红零一脸可惜的表情。就看到少年翻身下床穿起了云靴,理都未理他就出了门。
轻笑一声,解红零兀自翻转手中的茶杯,心中对这个少年的好奇又增加了一分。锦苏的事,早已听潇浅忧简略说过,而后者对他的看重更让他产生强烈的兴趣,所以潇浅忧让他帮锦苏检查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锦苏去哪了?”潇浅忧进门第一句话便问。
耸耸肩,解红零一脸无辜:“走了。”见后者一脸茫然,继续说道:“我告诉他你丢下他走了,然后他就出去了,你刚才回来没遇到他吗?”
“你…”潇浅忧双眼死死瞪了眼前的人,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另一条路通向什么地方?”既然刚才没遇上他,那就是走了另一条路了。
“后山。”见他一脸担心的样子,摆摆手示意他放心:“没有危险。”
听他这么一说潇浅忧算是放下心来,还是警告地瞥他一眼,转出门便往后山赶去。
看着那抹略显着急的身影消失在门边,解红零轻轻摇了摇头,一个情字,成了所有人的弱点,即使是那个天下公认最残忍冷酷的人也不例外。
放了杯子,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茫然地眨眨眼:“他该不会笨到掉进里面去吧?”,自言自语的话还留在空气中,红纱滑过,人已不见了身影。
一路提气纵行,远远便看见锦苏四处环顾,似在找寻道路。
刚顿下身子松了口气,前面的紫色身影却消失不见了踪影,急忙上前,那里竟是悬涯,涯下是一汪碧潭,锦苏静静地浮在潭面,不知状况如何。就要纵身跃下,却被随后赶来的解红零拦住。
解红零未语,伸手,几缕银丝自红袖中射出,巧如灵蛇,将锦苏从潭面抬了上来,轻轻放在地面,银丝收回袖中。潇浅忧已经上前查看。
“把他带到医庐来。”留下一句话,解红零不敢耽误,率先走人。
潇浅忧本欲责难,见锦苏双目紧闭,脸上毫无血色,知道此时不是兴师问罪之机,立即将他抱起赶往医庐。
到了医庐,只见解红零已经放好了木桶,桶内也不知放了什么,散发了阵阵怪味“把他外套扒了放桶里去。”
潇浅忧依言解下锦苏外套,把人刚放进桶里便被解红零推出了门外。
听闻房门关上的声音,潇浅忧吁乱的心逐渐平复,当初亲手弑师时也不曾有过的恐慌。刚才看见少年静静躺在潭面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心都停止了跳动,他不得不承认,抱着锦苏的双手,在颤抖。
退后两步,斜倚了红色的柱子,抬头看着已经变暗的天空,轻笑一声,真的如解红零所说,陷进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