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清泉一路奔到太渊跟前,颤着声问:“殿下,奴婢斗胆问殿下,殿下可是不会来了?”
太渊点头道:“对。”
左清泉“扑通”一声跪下,涕泪俱下:“殿下,您有再多不顺意,也不要如此灰心啊。陛下对待殿下,是真心实意的。二皇子毕竟也是陛下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太渊见他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伤心欲绝的模样,还有要继续长篇大论的架势,连忙拉起他,道:“快收了泪,先去洗干净了,再来回话。”
左清泉忙忙去洗了把脸,就又一副忠肝义胆的架势道:“殿下,谁人没个坎坷。您看陛下,在前头宠妃手里受了多少委屈,如今还不是否极泰来……”
太渊哭笑不得:“好了,哪有什么委屈。”
左清泉急道:“那更是了,殿下,凡事哪有不战而退的道理。”他压低声,“况且,以殿下的地位,是只能进,不能退的啊。”
太渊叹道:“看来今日不告诉你原因,你是啰嗦没完了。清泉,你看那是什么。”
左清泉顺着太子的手看去,是桌上的一面小铜镜,他道:“是镜子。”
话音未落,镜子里倏忽出现了一个人,他睁大了眼睛,细看那人的样貌,却正是太子殿下,只是比现在的太子看着要年长几岁。
镜中波纹一转,那人忽然倒在地上,身插箭矢,血流了一身一地。
等镜子又成了一个普通的镜子,左清泉还没有回过神来,他突然觉得今天实在是二十年来最刺激的一天,他这是见到上仙神通啦?
不对,那里的人是太子殿下,他抖着音道:“殿下……殿下?”
太渊见他哆里哆嗦连不成整句,温声道:“清泉,你看到的正是未来。”
“未来?”左清泉飘着的身子好像一下落了地,“殿下?!”
太渊看他整张脸快要裂成了七八瓣的样子,笑道:“清泉,你怕了?”
左清泉立刻抬头挺胸,好像脱胎换骨一样道:“奴婢长这么大就没怕过。殿下,您这……是仙人梦中所授吗?”
太渊道:“什么神仙,不过是些雕虫小技。”
左清泉连连点头:“对,对,不值一提。殿下,奴婢斗胆进言,这事您最好不要惊扰圣上。”
太渊道:“这等滑稽之事,孤怎会去拿它烦恼父皇。”
左清泉想到殿下有仙人授技,说不定以后仙人还会助殿下一臂之力,当下笑道:“殿下,奴婢想告个假,去与师傅道个别。”
太渊一面心里惊叹他接受度高,一面应道:“待会孤去与父皇商议出宫之事,你到时顺便和陈安说说话吧。”
左清泉应诺,道:“奴婢去准备两盘点心,好孝敬师傅,以谢师傅的栽培之恩。”
太渊道:“好,就将今日孤的份额拿去吧。”
左清泉也没有推辞,利落谢了赏。
晚膳时分,太渊又去了皇帝处,没想到二皇子还在。
皇帝忙道:“太渊快来,陪朕一起用膳。”
太渊看了角落处跪着的二皇子,道:“父皇,今日有我与二弟一起陪您用饭,您可要多吃些。”
皇帝哼道:“有些人驴一样大了,还被别人戏耍,跪在那好生长些脑子才是。”冲二皇子道,“没让你动,继续角落呆着,看见心烦。”
太渊笑道:“二弟还不过来,父皇这是说反话呢。快来尝尝这道红酥玛瑙,显是父皇特意为二弟预备的。”
皇帝顺势道:“还不滚来,多吃些饭也好多长些脑子。”
二皇子蔫头耷脑过来坐下,举箸便吃。
皇帝气道:“越发没有规矩,还没见过你大哥,怎么就顾得吃。”
二皇子连忙收了心神立起身听训,垂头道:“见过太子殿下。”
太渊起身抬手按下他,道:“本就是父皇和大哥让你先吃饭的,过坐下来。”
二皇子人高马大,不想站的这么进了,才发现太子比他还要高些,手上的力气也大得惊人,但使劲时用的不是蛮力,说不上巧妙在何处,他身子便不由得又坐了下去。
皇帝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太渊为他夹了一箸红酥玛瑙,便独自夹了些小菜慢慢吃着。食不言寝不语,二皇子也只好闷声吃饭。
一时饭毕,皇帝先打发了二皇子,便对太渊道:“渊儿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找父皇啊?”
太渊道:“儿臣想去西郊别宫小住两日。”
皇帝惊道:“渊儿可是误会了今日之事,那姓苏的父皇已经打发出宫去了,也斥了她父亲治家不严之罪。渊儿,这事关乎你的声望,不值得弄大。”
太渊笑道:“父皇误会了,是孩儿这些时日一直感觉身体疲惫,嗜睡异常,所以想出宫休整两日。西郊多草木,气候宜人,想来去那几日便能缓过来。”
皇帝忙道:“太医是如何说的?”
太渊道:“太医也说可能是孩儿有些过度疲累了。”
皇帝便应道:“好,那过两日朕便安排你出宫。”
太渊道:“父皇,儿臣想明日便去西郊。一来,二弟恐怕有些抹不开面子;二来,苏秀霜毕竟是皇祖母的家里人。过些时日再见,大家能够更自在些。”
皇帝沉吟一阵,道:“朕便对母后说,是朕让皇儿你巡视别宫,以备来日让母后秋日赏玩。”
太渊笑应。
皇帝想着,怕太后今日见着太渊别扭,便说:“朕待会自去与母后说,渊儿便回宫吧。”
太渊道:“那儿臣让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