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光敏听人说,凤凰庄确实来了一位身着白装,骑着一匹白马的女子后,本想留在庄上等几天,可鬼门二骷的惊天的话,却让他一分钟也难以等待。他们说,师妹被非僧道人逼下幽魂谷,他们亲耳所闻。为了尽早地赶到离恨峰,他餐风宿露,昼夜兼程。银大侠说过,壁师弟像是晓得师妹在离恨峰遇难了似的漫山呼喊。是的,师妹遇难了,他对敌了非僧道人,连一支箫都去了。一支箫,这个江湖上堪称“魔”一样的人物,他杀人手段残忍,走到哪儿都令人慌恐不安,魂飞魄散。他和空前教结怨,韩飞宇重金悬赏,他和官府结梁子,更是惹得当朝动荡不安,皇上派兵缉捕……更重要的是,为了他,头陀竟然亲自出面,道长说,这个头陀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他的声名足可以和师祖相提并论。这么一个传奇人物,他连一次也没有见过,甚至没有仔细思索过。可鬼老前辈说,他原是在洛阳古庙养伤,可听说师妹被陷空前教,他便连挑空前教的分堂直取忠剑峰,如今,他又去了幽魂谷……
听霜妹说,一支箫在四川被师妹重掌所伤,是一个叫乞儿的童子所救。乞儿,壁师弟去空前教分堂救他,回来后,被人栽脏嫁祸。这个孩子十三四岁,他在幽魂谷派醒来后第一眼便看见了他,他是水鹤的弟弟,他的手中有一支竹箫……
“为什么自己当时没有问问乞儿有关一支箫的事情?”罗光敏有些后悔。但他更后悔的是,他的心中何以对这么个“谜”一样的人物没产生过好奇,一旦好奇了,他才发现,一支箫对于他来说还真是一个“谜”。鬼老前辈说,他为了师妹独闯空前教险些没有被韩飞宇的火药烧焦,而他的乖徒儿琪妹为了一支箫可以连命都不要。
一路上,罗光敏纷纷繁繁想来想去,还是难以拆解一支箫究竟是一个什么人?只希望确认师妹无事后,再去一趟幽魂谷派,也不知她们谷主回来了没有?鬼老前辈说,幽魂谷死不了人的,尤其是像师妹那等武功修为的人。师叔也曾说过,谷内常年积雪,只要功夫上乘,能够耐住寒冷,在里面呆上几天都不会有问题的。他相信事实原本如此。
所幸的是,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好像是,自从凤凰庄、天罡教、碧血洞遭到了“毁灭”后,空前教对来往之人也放松了警惕,沿途也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事儿,只是临近空前教地界时,在一山坳处突闻一声惨嚎,紧接着一女子凄婉地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只求大侠容小女子杀了这个奸贼,以祭冤死老父的在天之灵!”
“那就任凭姑娘处置!”
罗光敏本是赶得急,恨不得现在就能到达幽魂谷,可是,毕竟有人要被“处置”。性命攸关,让他置若罔闻打马离去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他迟疑了一下,掉转马头,沿音奔去。刚临峰口,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竟是碧血洞的华仁兄长。只见一位身着粗布短衣的姑娘拾起地上的雪片钢刀,满面杀机地走向残肢三臂的张府台,张府台拖着那条残腿直吓得面色苍白,“姑、姑娘,不,侄女,有话好说,不是我杀了你爹的,是,是他们。”他举起那只无手之臂哆哆嗦嗦地向一杂林指去。
“住口。”姑娘目露杀机,一步步地走近,而后将那柄刀举过头顶。
“姑娘且慢!”一语突来,掷地有声,虽然声音不高不亢,但却宛如近身几步之径,着是他罗光敏也有些大惊,若是没有纯厚的内家真功,断然不会如此,他转首沿音而望,更是直惊得目瞪口呆,原来十几丈外正急行一位老者,而此老者以拐代足疾步如飞,更令他惊疑的是,他那两只空洞的裤管竟能随着拐杖亦步亦趋,只是一转瞬的功夫,他已来到三人身边。只见他一身绛紫衣衫着满了风尘,显然赶路之急。
张府台眼见自己就要死于非命,却不料在这千钧一发之间来了救命人,谁料一望之下令他大失所望,原来,来者也是一位残人,他能阻止这位女子手中之刀,却无能挡住那位姓华的利掌。不由得喟然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姑娘,可不可以将此人交于老夫?”
“这……”此女欲言又止,看了一眼老者,又望向华仁。华仁不知来人是何路数,怎肯易让,何况他已答应这位姑娘可以手刃仇人为父报仇,大丈夫应言而有信,即便搏个生死,也不能轻易地让这位老者将这个张府台救走,不禁打了一个恭走至近前,“不知老前辈要这位张府台有何要用?在下已信诺于这位姑娘她可以手刃仇人,以祭其亡父在天之灵!”
“这么说他果真是张吉?”老者听罢自语了一句道:“这位少侠,如此说,老夫只有几句话要问这位张府台,问罢即走,必不会插手此事。”言罢两只拐向前挪了几步,走向张府台,“你可是洛阳知府张吉?”张府台见今日之事恐难活命,索性爽朗一些,昂首道:“正是本官,不知阁下有何要事?”
“老夫且问你,十九年前,你可曾给韩子叶抓去一个怀抱婴儿的少妇,此少妇身穿重孝,脚穿麻鞋!”
“你、你是何人?”张吉面现恐慌,因为这件事,十九年前只有他一人知道,不!还有几个差役,不过已被他全部杀死,他不记得还有谁活着。
“你不用问老夫是何人?只要告诉老夫,十九年前是否确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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