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在屠非生日这一天,众人来访,其中五年前看到九龙环绕盛景的小和尚慧苦。屠良蒋念娇对慧苦心生怜爱。蒋念娇看天气寒冷,打来一盆热水,给慧苦泡脚驱寒。一时间道阳,苦戒在里屋喝酒吃菜,嚷嚷吵闹声不断,六七个和尚坐在客厅面面相觑,神情尴尬。听得门外渔鼓竹板声响起,有人做歌唱道:
九龙环绕天赐子,五岁将逢有缘人。弱水三千我能渡,秦岭万重芒鞋来。
屠良听得这歌声不俗,哪里还敢怠慢,赶紧整理整理衣服,走出门来。却看到一个童颜白发的道士,手拿渔鼓,穿芒鞋,紫袍站在门外。见屠良来,做个道礼,称一声无量天尊。旁边有一个叫花子,大冬天穿的单薄衣裳破破烂烂,手里拿个快板,见到屠良也不见礼,只是呵呵傻笑。此二人也不等屠良张口,只是笑着说道,“素闻屠家庄中屠良有侠士之风,手中屠刀当时无二,乃是人中龙凤。今日一见,不过如此啊,可见是那愚昧之人虚传言语。”屠良躬身做礼说:“真人见笑,屠良一介屠夫,以宰杀牲畜为业,身处这茫茫秦岭之中,不识风华人物,两位真人降临寒舍,未能沐浴相迎,实在失礼,望真人勿怪。且屠良无那鸿鹄大志,只愿与妻子幼儿在这庸人之间讨个生活,享这一世太平,那人中龙凤之言当是乡间愚人相互戏言,真人莫要当真。”
那叫花子拿着快板,扯一扯自己的烂衣服,大声喊道,“你这屠夫,好生无礼,我俩人大老远赶来,肚里无半点米粒,你还不把我俩迎入你那里屋,摆上酒菜。”屠良连声称是,也不打听两位怪客姓甚名谁,赶紧前面引路,走入门来。这一道一丐走进院内,往众僧齐聚的客厅一看,面露哂笑,转身走进道阳真人跟苦戒大师喝酒的里屋。此时桌子上又有了蒋念娇招待两人增添的许多山中野味荤菜和窖藏老酒,道士乞丐饿虎一般招呼也不打就冲到桌子边上,用手抓着往嘴里填,形象无赖。道阳真人见此二人,肃然起身,垂手与屠良立在旁边。苦戒哈哈大笑,喊道:“你们这两个老乞丐也来了,这大过年的跑到人家家里来要饭,真是无礼,吃饭就吃饭还用手抓,一大把年纪,丢不丢人啊。”乞丐急着往嘴里塞一块肉,灌一杯酒,听到疯和尚这么说,急的呛了好几个大喷嚏,然后站在身来指着疯和尚就骂,“你这疯子,忒不要脸,几年不见我以为你能敬你那佛祖,嘴上积点德,免得日后下拔舌地狱,不想你入佛门之后依然如此疯癫,说我俩丢人,你给晚辈做徒弟就不是丢人?”乞丐说出此话,众人皆惊,须知那妙可长老乃是现在佛门第一高僧,修禅宗法门,已有九十九岁高龄。其无论是佛法还是辈分,皆是泰斗,这乞丐居然说他本是疯和尚的晚辈,屠良跟道阳对视一眼,仍不免疑惑。而疯和尚究竟是何种身份入得佛门,两人暗自心中猜测不已。疯和尚听得这话,瞬时就和他嚷嚷起来,而白发老道士则有如千年老饕,头也不抬,只是吃个不停。屠良见得这荒唐景象,对几人作个揖就要退到客厅去。自己刚转身,就感觉有人抓住自己胳膊,回头一看,正是白发道人。
“真人这是?”屠良疑惑道。
“休要惊奇,且带我去见你那幼子。”道人笑着言道。
屠良转身一看,那桌子边上仍然坐着一个白发道人,仍旧跟老饕一般吃着荤酒肉食。这神仙手段惊得屠良一身冷汗,不知如何是好。
“在那吃饭的乃是我身外化身,他即是我,我也是我,我非来化令郎为徒,只是送他一点机缘,你不必慌张。”道人轻声说道。屠良无奈,只好带着道人向小屋走来。正是:
仙人入凡送机缘,身外化身道行玄。芒鞋紫袍全真相,炼龙伏虎大道全。
这边蒋念娇实在恋爱慧苦的不行,解下自己随身佩戴的一块虎形玉佩送给慧苦。慧苦乃是高僧之徒,自七八岁起就跟妙华大师修行,见得这玉佩青光萦绕,知道不是俗物,那妙华长老门规森严,他虽然对玉佩心生喜爱却也万万不敢收,正在解释,屠良领一白发白须道人走进屋来。慧苦涨红着脸,遇到救星一般朝两人望去,却看到道人身后几个金甲神将,各自捧着宝剑,浮尘,宝塔,九环杖,宝葫芦。加之道人鹤发童颜,慧苦知道是神仙入凡来,赶紧起身做一个佛礼,称一句阿弥陀佛。
“你能看得见我?”道人满是不可思议的问道。说着便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这小和尚,随之恍然大悟。
“果然是天生佛眼,洞察一切虚妄,我这化形之法虽然玄妙,却也瞒不过你的双眼。”
“天生佛眼?我实在不知,还请真人赐告。”慧苦愁容满面,轻声问道。原来这慧苦双眼神奇无限,能见常人所不能见。而人之情,恶异于己者。慧苦生活在寺庙之中,常见无数神光降临,神迹显现,说与寺中众人,却都无人看见。长此以往,众僧以其虚言妄语不予来往,可怜慧苦尚是小孩心性,无人和他玩耍,只有青灯古佛常坐苦禅。
“大抵你也不是寻常人呐。”道人感叹,“你是何处僧侣,现在跟谁修行。”
“我在鸡鸣山修行,师傅是妙华长老。”慧苦恭敬说道。
“是了,是了,那妙华虽是年轻后辈,却也是妙人一个,他来教你也不会荒废你这一身天赋。”道人似是自言自语的说,“我来此处本来想送屠家小子一场机缘,却不想这边又是一个有缘人,也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