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门铃响起,张先生依然没有办法压制下这种抖动,他扶着墙艰难地挪到了门口,在外卖小弟不耐地叫喊中打开了门,原本怒气冲冲的小弟见张先生一副病危的样子,连忙压下了火气,将粥递过来,还不放心地问了句,要不要叫个救护车。
张先生摇了摇头,关上了家门。
喘了一会,张先生支持不住,顺着门板滑下,靠在门上闭目深呼吸,好半天手抖得不那么厉害了,张先生掏出一次性勺,慢慢地挖起了粥。
吃完了粥,张先生还是有点抖。
对于揍了李先生这件事,张先生是记得的,只是那种感觉有点飘,像是做了个梦,又或者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场景,总之不太真实。
张先生脾气不好,比较容易暴躁,但是李先生脾气非常好,在李先生面前,张先生从来没有暴躁的客观条件,所以动手了……这件事对于睡醒了的张先生来说有点玄幻。
不过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张先生和李先生作为曾经的爱人的最后一次交集。
所以张先生才会害怕,被人暗算了,能解决这件事的,只有张先生自己了,李先生已经默许了张先生割袍断义般的举动。
张先生对着吃完的一次性碗盯了很久,久到屁股不堪忍受冰凉的地板,发麻了。
张先生只能抖着腿爬起来,他的状况十分不好。
张先生觉得,自己需要洗个澡,也许之后,还需要出去逛逛,张先生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痛恨孤独,他需要一个人,不,也许一个活的什么都行。
□□有点发炎,不过张先生最近并未进食,忍住了涂药的恶心和疼痛,这点伤并不值得一提。
那里有一年没被用过,受伤也是七八年前才有的记忆了。张先生不是yù_wàng强烈的人,甚至有点儿性阿勒冷淡,认识李先生之前,甚至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需求,和李先生一起后,也是两三个月才会有次冲动,至于后面,张先生觉得,他并不是一个纯零,如果不是对方是李先生,他也许一辈子不会动用那里。
☆、苏总是谁?
张先生喜欢逛超市,这在李先生看来是个不可思议的爱好。
李先生同大多数男士一样,只会目标明确,速战速决。推个购物车从第一个货架走到最后一个货架,甚至在特价区活动区跟着一群阿姨大妈贴身肉搏,这完全颠覆了李先生对张先生的认知。
不过,竟然会觉得这样的张先生,有一点儿可爱,所以陪张先生逛超市,李先生一直都很乐意。
然而现在,只有张先生自己。
张先生还有点虚弱,但是他需要超市那种热闹和喧嚣来平复过分低落的情绪。
张先生生在一个普通的小康之家,家里并不贫困,但是父母却是节约惯了,所以张先生的父母对于超市商场促销活动有着难以言状的热忱,大概张先生的这种爱好便是因为从小的耳濡目染。
家里的沐浴露快用完了,抽纸和卷纸也应该囤点货,泡面过几天自己就可以吃了,也要拿一点,火腿肠鸡蛋挂面以及面条鲜,对于单身汉来说必不可少,最近一直喝酒,也要买点新鲜水果,张先生的推车里东西渐渐多了起来,他的心情也跟着慢慢恢复。
结账的时候,张先生掏出了工资卡,对于这笔钱,张先生已经可以理智对待了。除了花了它,也没有更好的处置方式了不是么?
张先生不可能取出钱回去砸到老板头上,那无疑是非常不明智的行为,简直愚蠢透了。不过收下了钱不意味着张先生真的愿意答应老板得寸进尺的要求,“跟苏总好好聊聊”。
张先生非常确定,如果再碰见姓苏的,他绝对会揍的对方脑瓢开次花。
不过,张先生拎着购物袋的手一僵,苏总是谁?
……
虽然张先生已经是死在沙滩上的前浪,但不代表他真是个死人,饭局上数上自己公司的领导,都没有一个姓苏的。
他妈的真的被狗咬了。张先生在心里啐了一口。
那天一起吃饭的,对面就一个人张先生不认识,那个人进门的时候走在最后面,觥筹交错的时候,他也一个人在角落自斟自饮,存在感极淡,加之年纪不大,往大了估计都不到四十,所以张先生以为他跟自己一样,只是个来陪衬的小鱼小虾罢了。
苏总?张先生紧了紧手上的袋子,心里冷哼,这算哪门子总?
不过虽然被狗咬,也总好过被猪拱,回想了下苏总,高高瘦瘦的,张先生心里的恶心感竟然诡异地平息了一点。
饭局上张先生本来就不在状态,这会再回想,他甚至都想不起来苏总准确的长相。脑海里只有一个高大的人影,穿着铅色西装,西装的细节,例如有没有袖扣,领带什么颜色,都是空白的。
这在做销售的人看来是连菜鸟都不会犯的错误,是严重的失职,一个合格的销售人员,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会察言观色,能准确的记住生意场上出现的任何一个对手的特征。
好吧,张先生已经打算辞职了。
不是张先生没节操,强阿勒奸犯换个长得好点的就可以张开腿让人上了,张先生觉得好受了一点,纯粹是,因为强阿勒奸自己的人不是个胖子这一认知。
张先生讨厌胖子,准确来说是惧怕男性胖子。倒不是他对肥胖人群有偏见,仅仅因为他小时候被一个胖子猥亵过。
张先生记得那是二年级的暑假,一个人声鼎沸的游泳馆,张先生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