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有了答案,何苦纠结。”
北溟玉靠着身后的树,仰着头,树影斑驳的洒在脸上。他睫毛低垂,遮掩透过繁茂枝叶,映在眼上的阳光。似乎在想着什么,又似乎只是症楞。过了良久,才缓缓道“对你们来说,武器真的那么重要么?”
波幼朵拿着一根枯枝,拨弄眼前刚升起来的火“五仙教中有些武器象征身份哩,就好像圣蝎史代代相传的蝎心忘情,对教众来说也很有可能一生只有一只虫笛。”说着,他指了指自己背上的虫笛“这是我十岁通过族内试炼时教主送我的,此生怕是也不会换了。”
九千盛洗干净兔子和自己手上的血水,转头看向北溟玉“那把轻剑,应该是她和家里唯一的关联了吧。”
北溟玉点点头,又摇摇头,盯着眼前的篝火出神“错误已经犯下,再提又有何用?只恨在下此时方知,何为覆水难收。”
波幼朵想到了一夜白发的魔刹罗教主,忍不住提醒眼前困于情瘴之人“情之一字最为伤人,刚开始犹如被虫蚁噬心的树木,若不早日除去,总有一日树干会被蛀空倒下。”
北溟玉感受着内心的痛楚,无奈的苦笑一声“若是能轻易忘却,又怎会这般痛彻心扉。”
谢曦凤擦着手中长·枪,问道“你打算如何抉择?”
北溟玉眉头紧蹙,拇指无意识的摩擦着袖口金蝶,越来越用力,然后用手紧紧攥住,最后全部化作一声自嘲的笑“呵。。。娘亲的生养教导之恩,在下此生都无法报答,如今娘亲病危,我又怎能为了儿女情长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
一抹狠色自他的眼中一闪而逝,快的让另外三人都没有注意到“只恨两厢深情,抵不过一剑江湖。”
九千盛递给他一只烤兔腿“情深缘浅,切莫强求。”
北溟玉接过,神情看起来平静了一些“多谢,在下明白。”
是夜,九千盛和谢曦凤都闭上眼睛浅眠,波幼朵坐在篝火前守夜。北溟玉枕着胳膊,看着透过繁茂树冠露出的点点星光,一夜无眠。
第二日,四人如约来到洞口,叶夏至已经站在那里等了。她秀丽的脸颊相比昨天憔悴了一
些,看到他们前来,便拿出手上一个红木盒子,开门见山道“你的答案是什么?”
北溟玉平静的走上前,看着对方的眼睛“夏至,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要离开么?”
叶夏至艰难的扬起一抹笑容“事已至此,何必多言。”
北溟玉松开一路攥着的袖角,金色的蝴蝶在皱褶上显得有些扭曲“既然你给我出了一道题,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给你一个选择吧。”
叶夏至蹙眉“什么?”
“第一,我杀了惊蛰。”
“第二,你和我回去。”
北溟玉脸上带着一种温和的笑容,却让人感到背脊发凉“既然你不顾我们想要离开,那就一丝痕迹都不要留下,不论是衣物,器具,还是孩子。”
“我都会一一销毁。”
叶夏至睁大了眼,愤怒道“你疯了?!”
“我没疯。”北溟玉看着对方因为愤怒而染上薄红的脸颊,呢喃道“跟我回去,还是彻底离开我的生活,你自己选,我相信你的决断。”
叶夏至不敢置信对面的人竟然狠心至此,紧了紧手中铁剑的剑柄“惊蛰也是你的孩子!”
“只要和你有关系,我就不会留下。”
叶夏至看着对方认真的神色,和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神,心里一股怒火燃起。抬手一剑急刺对方胸口,只听铮然一声,一柄长·枪的枪头牢牢挡住了铁剑的去势。
九千盛握着枪杆,皱眉看向两人“有话好好说,莫要累及性命。”
北溟玉低头看着近在眼前的一剑一枪,又抬头看向怒视自己的叶夏至,轻声道“你想杀了我?”
叶夏至厉声道“你竟然想动惊蛰!”
北溟玉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低声笑了起来“呵呵呵。。。这不是很公平么,惊蛰的命是命,娘亲的命就不是命了么。”
“你!”
北溟玉骤然停下笑声,温和的看着眼前的人“春秋几数,岁月难图,我想清楚想明白了,既然你执意要走,那便让你不得不留下吧。”
“你什么意思?”
站在旁边的波幼朵神色一变,连点身上几处大穴“你下了什么药?!”
旁边的叶夏至等人也感到内力和身上的力气渐渐流失,不支的倒在地上。波幼朵即使提前察觉,也只能靠着岩壁勉强支撑自己。
北溟玉淡淡的看着他们的反应,抬脚走到叶夏至的身边,半蹲下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腿上,愉悦的看着对方怒视自己的双眼“我给了你机会,你却不懂得珍惜,那你就在床上躺一辈子吧。”
叶夏至心下惊怒,身上却连一处都不能动,只能勉强磕磕绊绊的挤出几个字“你。。你做了。。做了什么!”
北溟玉一手轻柔的帮对方梳理散落的头发,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你不会以为,当年你伤重到已然半步黄泉,一个只会一点医术的小孩子就能治好吧。”他轻笑一下,接着道“我年幼时,机缘巧合之下被一个医道高人传授医术,多年来,勤修不辍,早已大成。若非娘亲一心盼我考取功名,又怎会连你也不知?这mí_yào是我带着防身的,没想到会用在这里。”
叶夏至看着对方一如曾经的温柔表情,只觉毛骨悚然,她感受着自身的无力,忍不住露出自嘲的表情。
北溟玉有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