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倾冉只是一愣,身边的蓝儿倒是跟着雀跃起来:“那个驸马进宫了?四皇子有没有见到他?大概多大年纪?长得怎么样?”
柏倾冉对蓝儿这般刨根问底哭笑不得。
“当然见着了!”柏泫当即坐到榻上便是一副说书的模样:“今儿个我去了御衣局替母后拿几件帕子,不料刚出来,就看到卓公公带着个人进门。卓公公一说,我才知道那个人原来是我皇姐夫!”
柏泫停了一下,喝了一口茶。
“然后呢然后呢!”蓝儿按住他,不让他喝。
“别急。后来,皇姐夫就跟我道了一礼,声音还挺好听的。”柏泫细想了想:“年纪应该和皇姐差不多,不过倒是长得有点瘦弱。至于模样么,挺好看呢,配得起我的皇姐,我也就准了!”柏泫又咧嘴开笑。
“胡闹。”柏倾冉轻嗔一声,顺着他的描述,竟想起了那日的少年。
“不过有点眼熟。”柏泫轻声嘀咕着,没有说出口来。应该是记错了,自己哪里就见过这个皇姐夫了。
也不知是缘,还是劫。
二月十五,长公主大婚。
这日五更未到,蓝儿已经起身,替柏倾冉换上大婚的嫁衣。雪缎的凰鸣展翅红袍,袍边金色如火的水脚,及那金线银珠,彩络腰带,皇家的威严之势尽显。柏倾冉换了婚袍坐在梳镜台前,由生母皇后接过梳子站在身后,替这唯一的女儿梳头。
“冉儿,转眼间就为□□子了。”皇后很是感慨。十六年前女儿降生的场景似乎还是历历在目,却是已经过了十六年了。那日见到驸马,还是满意的。只是为人母亲,到了这种时候又怎么会真的舍得呢。
“母后…”
“没事。”皇后笑了笑。
铜镜中的柏倾冉,脸颊绯红。不知是大婚的羞涩,还是红袍的折射。
而另一边。
连聿也是早早起身,由连信统领着的长公主府邸二百人马组成了迎亲队伍、加上乐队、花轿、红礼,浩浩荡荡地从宫外的长公主府邸出发。因连聿家世干净,所以柏道成让她从公主府出发迎亲,在宫里接了公主拜过天地后,再回府中开喜宴。而成亲之后,就定居在公主府里了。
京都百姓早已将二里街和兴华街这等通向皇城的道路围了一层又一层。众人自发地站在道路的两旁,一为沾那皇家喜气,二为看看这平民驸马爷!要知道当今长公主才貌俱全,皇帝这次二话不说把公主嫁了出来,那得是多厉害的人物啊!
就在辰时,街角一头传来铜锣声:驸马迎亲了。百姓们纷纷踮脚去看,若不是有官兵守着,只怕早已大乱。
只见街角拐进了一队红通通的人马,前头走着十二名铜锣官,十二名举牌官以及十二名唢呐官。喜倌当中,徐徐地走着一匹白马,白马之上的红袍少年,正是那平民英雄,当今驸马爷。
只见这个少年,面如冠玉,鬓若刀裁,头戴火焰流云双摆帽,帽沿后垂了两条红云带;身着圆领赤色火蟒袍,腰系白玉带;外边套了金纱长袍,给这红色镀了一层金黄。少年儿郎端坐马上,双手握紧缰绳,只是目视前方。
百姓惊于这天人之貌,心中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前朝先帝!
满满一条长街的人,就这样一同跪了下去!
因为这少年真的如天神之子一般,有着那帝王之势。
迎亲队伍中的连信,也早已换了一身铠甲,头冠流英盔,腰佩长剑守在连聿的一旁。对于百姓们的叩拜,心中也是诧异、回望了一下马上那镇定自如的连聿,心中欣慰,却又禁不住地伤感:她,似乎越来越不平凡。
连聿一路踱马进了皇宫。
只见皇宫一路,早已在殿前殿后挂了红绸,两旁屹立皇宫的御林军手中长矛上,也绑了一朵朵开得灿烂的红花。连聿在第二道宫门进时,那二百卫兵便停了下来,仅由仪仗队的喜倌花轿进去。
连聿一路又到了载恩殿,只望了一眼,见殿中一名穿着不凡的宫女扶着那盖了盖头的长公主出来,进了花轿。迎亲完毕,连聿便驭马前往那天子朝堂,承和殿。
八十一级白石阶梯前,连聿下了马,接过红绸拉着另一头的长公主徐步往上走。二人神使鬼差地步伐一致,一同踏进了承和殿,在金銮九步之前停下。
太子仍是别有意味地看着连聿。
三皇子没什么感觉。
四皇子心中更高兴这皇姐夫又帅气了。
颜方容则是继续地不甘心。
站在一边的卓公公得了柏道成的点头,便扯开嗓子高喊:
“吉时已到——”
一对新人一同面朝殿外蓝天。
“一拜天地——”
二人一拜。
“二拜高堂——”
二人向回金銮,向皇帝皇后一拜。
“夫妻对拜——”
二人面向对方,躬身一拜。
“礼成——”
文武百官皆是适时宜地伏地而跪:“恭喜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恭喜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哈哈哈!”柏道成开怀大笑,望着殿下两个一袭红袍的金童玉女,似乎已经看到了国师所说的江山永固,千秋万世的景象!“聿儿,今后,朕就把冉儿交给你了。”
或许,这一桩婚事并没有任何的感情铺垫,比正常路子说的政治婚姻还来得凄凉。或许,这一个素未谋面的长公主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会向皇帝告发自己。
但是这一刻,我和她拜了天地,成了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