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方停,地上积水几乎就快没到小腿肚了,远处的警车一直打着双闪外加远光灯,想来也是希望能给迟早几人照个亮啥的,可惜这会儿竟然完全失了作用。
“搞什么鬼?怎么突然下起雾了?”
方正端着枪,脸上表情十分沮丧,刚才这周围虽然黑了点,但适应一段时间后,还是可以隐约看清东西的,可现在突然起了大雾,周遭灰蒙蒙的一片,除了近在咫尺的迟早,他甚至连一米以外的东西都看不清楚了,更遑论那点本就不甚明亮的车灯。
“呵呵,这下枪没用了吧?”
迟早笑得真心不怀好意,她是冷兵器的绝对崇拜者,自然对枪械这种热兵器有种与生俱来的抵触感,方正闷不出声的耷拉着脑袋,显然也有些郁闷。
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金生身边的鬼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锐减,与此同时,周围粘稠的白雾也渐渐稀薄起来,想来那老鬼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居然碰上如此难啃的骨头,不动明王金身,这种传说中的存在居然也能让自己给遇上了,简直坑爹啊!
此时此刻,金生双眼紧闭,面上宝相庄严,不怒自威,在他身后赫然站在一个三米多高的法王金身,虽只是虚影,却金光闪烁,几乎要闪瞎狗眼,再看他身周那些鬼影,要么仓皇逃窜,要么乖乖伏诛,完全没有半点反抗之力,想也知道那老鬼落败也只是早晚的事。
“牛b啊!”
迟早暗暗摸着下巴,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羡慕嫉妒,这小子才多大年纪啊?就已经这么牛了,小小年纪就能有此气候,莫不会是哪个转世重生的老妖精吧?密宗向来有转世轮回一说,迟早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听总还是听说过的。
这小子有点意思啊,有机会她一定要好好结(调)交(戏)结(调)交(戏),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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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过一回的人往往更加怕死,眼见自己胜出无望,那老鬼当机立断,趁着金生此刻还无暇顾他,转身便要逃之夭夭,哪知他才一转身,便见着正等在巷子尽头,抱着膀子颠着脚的迟早。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这是你家坟头呢?”
“小丫头片子也敢挡路,你找死!”
明王金身他对付不了,一个小丫头片子他还收拾不了吗?爷爷行走江湖时,你爸爸还是液体呢!
老鬼阴测测一笑,扬手便欲驱使鬼王幡,给迟早点颜色瞧瞧,哪知就在此时,耳边突然接连响起三声刺耳的枪声,老鬼自然不将这枪声放在眼里,活人怕这东西,他可不怕这玩意儿,哪知随着枪声过后,他手中竟遽然一轻,而后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方正连开三枪,三枪都打在了同一个地方,也就是老鬼手中那杆鬼王幡的旗杆子。
手指头粗细的旗杆,同一个位置,接连打了三枪,饶是这东西属实是件难得的宝贝,对上这种纯粹暴力的破坏,也并不比寻常旗杆更结实多少。
“还好雾散了点,不然还真未必看得清。”
方正收了枪,脸上不免露出几许嘚瑟之色,切!死都死了,老老实实躺在棺材里等着化为尘土不好吗?非跑出来瞎蹦跶啥?别以为他啥也不懂,明眼人一瞧便知,那杆白幡肯定不是凡物,既然那老鬼不怕枪子,干脆就毁了他的法宝,看它还牛不牛了?
这会儿别说那老鬼傻眼了,就连迟早也看得一阵心惊肉跳,那可是江湖上有名有号的宝贝啊!多少人趋之若鹜,求都求不来呢!这小子居然说毁就给毁了,旗杆子都打折了,这下肯定是废了吧?太尼玛败家了呀!这谁家熊孩子啊?还有没有人管管啦!?
先不说宝贝被毁的事,单说这臭小子,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肥,居然轻易就毁了人家吃饭的家伙儿,这是准备结下死仇的节奏了啊!
依着迟早往常的脾气,她私心并不愿与这老鬼结下死仇,毕竟能在江湖上混出名头的,都不会是泛泛之辈,谁也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不是?关二爷那么牛逼,还有个夜走麦城的时候呢!更何况迟早深知,修行之人多半心狠手辣,被这种人盯上,不死也得扒层皮,是以只要不是什么深仇大恨,迟早绝对不愿平白为自己树立这样不死不休的死敌。
不过眼下却是不同了,方正毁了人家吃饭的家伙儿,这事就绝对不能善了了,她自然不可能将方正交于对方处置,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了了这段恩怨。
至于怎么了?你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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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竟敢...”
那老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费尽心机炼化成的鬼王幡居然就这么被人给毁了,一时间的怒火更是几乎冲天。
“竖子尔敢,今日老夫定要取了你的狗命,来予老夫祭旗。”
说着,那老鬼探手自宽大的黑袍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瓦罐,迟早一见这东西,登时脸色一变,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老鬼咬破手指,飞快在那瓦罐上画了几笔,而后咬牙朝地上一摔,紧接着一股子黑气旋即破罐而出,与此同时,周遭空气瞬间陡然降至零点以下,漫说是首当其中的方正几人了,就连远处藏身车中的众人也不由得浑身打起了哆嗦。
但见,那团黑气凝结于空中,渐渐幻化出一个五六岁小男孩的模样,那小男孩穿着一身红色寿衣,脸色青白,红唇黑眼,桀桀一笑,竟露出满口半寸长的尖利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