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昀道:“朕去祁阳殿一趟,现在日头正毒,皇表弟可以先回宫休息。”
说罢李昀从角门出去向祁阳殿走去
洛尧见明黄色的身影消失在角门,手里攥着那个小瓷瓶,到底还是没有还给李昀。
进了祁阳殿,见杜若堂正在与崔攸正在讨论事情,本想撤出来,奈何崔攸这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一眼见到了李昀,下身跪拜,李昀只好走过去,在一旁听着。
原来是晟州今年岁贡的事情,江州知府一道折子奏上来,说是岁贡出了问题,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奈何这岁贡是被截了,而且淮河那边的岁贡正巧也被截了,岁贡之事本由礼部看管,礼部侍郎就站在这里说着此事。
听到晟州李昀心头一颤,这是自己的老家啊。
这个崔攸,官商勾结,如今跟盗匪勾结,现在在丞相这里又演一出好戏,虽不是很多银子,但若不再整顿,恐怕以后宫里都没有银子放粮了。
杜若堂听完崔攸的呈报,回头问李昀:“皇上此事如何看法?”
李昀正愁着太后老佛爷回宫一事,如今正巧遇上这事,便道:“朕想这岁贡之事既然牵扯众广,又牵扯到了崔大人的头上,再叫崔大人过去办理此事定为不妥,正巧朕这几日梦里总梦见江南有天光尽显,定是有所启示,定要去江南一带走动走动,正巧查办此事。”
崔攸听罢赶紧跪拜不起:“此等小事怎能惊动圣上。”
李昀摆摆手:“没甚么,对了,西陵刺史王庸如今是当今状元郎,再做刺史定为不妥,此次便随朕走动,去趟晟州,若此事办得好,有了功绩,再升一升也稳妥。”
崔攸额头上冒了冷汗,这王庸先前就弹劾过自己,如今皇上又要让他彻查此事,这是在鞭打自己,告诫自己此事他已经知晓,若再有差池定会杀鸡儆猴。
待崔攸颤巍巍的离开祁阳殿,杜若堂笑吟吟道:“崔攸人士贪了些,但贪的都是些小钱,且本质不坏,又精通番语,给朝廷立下的功劳不少,最近几年有些没收敛,本相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你倒是有法子治理他。”
李昀笑呵呵道:“之前看过书,这位崔大人后来为了朝廷远走番邦,立下的何止这点功劳,在下也不是想鞭打他,只是在下真的想去晟州走动了。”
“是因为晟州乃你的家乡么?”
李昀苦笑:“是因为皇太后娘娘回来了,一双慧眼加上亲生儿子,恐怕在下是装不像的。”
杜若堂若有所思:“你说的没错。”
皇太后虽然年过五旬,但保养得当看上去不过四旬,在鸣凰殿端坐着,看见皇上进门跪拜,轻声说了句平身,本想拽着李昀的手说句体己话,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李昀心里打边鼓,这位皇太后娘娘是否对自己儿子过于冷清了,还是她看出了些什么。
太后话没多说,大抵问问宫里的情况,朝廷里的事情一概不问,又说了几句禅语,从怀里掏出一个平安符递给皇上,说是在庙里求的,可保一生平安。
李昀恭恭敬敬的接下了,出门见杜若堂在旁边站着,身边时瑞王洛尧,想必太后娘娘对这位新来的瑞王很感兴趣,定是要见一见的。
洛尧苦着一双眼睛瞅着李昀,李昀过去拍拍他的肩:“别怕,不过是太后娘娘想亲近亲近而已。”洛尧的眉头才展开许多。
待洛尧走了进去,李昀对杜若堂说:“太后娘娘没跟在下说几句话,是否是在下说错了话,漏了馅”
杜若堂摇摇头:“应该不是,太后娘娘性子是很冷清,多年养成的习惯。”
李昀心里嘀咕,这也太冷清了。
杜若堂道:“当年小郡主舍弃自己的性命救了自家哥哥,是太后娘娘一手促成,其实这位小郡主也不是皇上的亲生妹妹,所以太后娘娘从来对她都有所怠慢,直到小郡主走了,太后娘娘便每日吃斋念佛不问世事,想必也是后悔了,只是救儿子心切,也管不了许多,恐怕谁在她的位置上,也难抉择。”
李昀方才恍然大悟,又想了想:“那么丞相呢?当时是否也是如此想法?”
杜若堂看着李昀不说话,李昀顿时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多了:“丞相大人不必回答,自是李昀多事了。”
杜若堂摇摇头:“人都是自私的,在下当时明知道此事有危险,也还是希望小郡主救得皇上的。”
李昀想起那日梦里见到的洛慕颜,和身边的那位俊雅无双的男子,道:“其实郡主自有造化,我想她现在应该过的很好。”
杜若堂点点头:“本应如此。”
李昀道:“原来不是自己有了错处就好。”
杜若堂道:“其实,如今要分清你和皇上,还是有些难的。”
李昀琢磨这句话,然后一惊。
☆、一颗酸梅
因为此次是彻查晟州与江州贡品的事情,此次出行便没有坐皇撵,而是打着经商的旗号,轿子后面全是商物,以便行走。
太后娘娘一句话,此次晟州之行便多了一个人,就是瑞王洛尧。
太后娘娘因自家女儿洛慕颜走了之后,便将本家的三位郡主收做干女儿,三位郡主本就是金枝玉叶,如今做了太后娘娘的干女儿更是飞上枝头,如今三位郡主皆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谈婚论嫁的时候,这本不需要太后娘娘操心,奈何人家自家父母操心,上了折子催促此事,正巧此时瑞王洛尧赶上了好时候。
太后娘娘的原话是如此说的:瑞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