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切齿地从床榻上撑起身,强忍怒火两眼几乎泛出绿光。
五百年,自从他能幻化出本命洞冥灯后,一路斩邪诛魔独辟天地,从无人敢在他狂杀时制止他,更妄谈将他直接打晕过去!
原本若是杀了擎羊,那必定是大功一件,能助他涨上一大截修为,却硬是被玄兮搅了好事!
正当他火的叶片都快冒烟时,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芥公子,在下青鸟,不知可否方便进来?”耳熟的青年音在门外温声响起,仿佛一盆水哗啦扣灭了芥茗的怒火。
芥茗听到这声不禁心中起疑,却还是打开了门。
青鸟一袭青衣,上面点缀青梅簇簇,儒雅非凡,他提着一包散发淡香的小囊道:“本还担心芥公子未醒,准备了些醒神熏香,不想芥公子看起来已经恢复不少了。”
芥茗皮笑肉不笑道:“和我文绉绉的没用,你若是想巴结,应该去找玄兮。”
“芥公子多虑了,青鸟逍遥自在惯了,并无什么巴结之意,只是前些日子芥公子一语道破了青鸟身份,让青鸟有些诧异罢。”青鸟狡黠地笑了笑,一双狭长的眸子映出剪水的柔光。
芥茗一顿,不经意看了看四周:“你在冲霄宫里说这种话,也不怕被玄兮听见?”
“果真同为妖族,芥公子还是热心的,”青鸟打趣地笑笑,双目眨眨,“今日玄兮同宗主商议事情去了,我便是趁着空当来私会芥公子的。”
芥茗:“……”不知现在将人杀了会不会神不知鬼不觉。
“所以,不知芥公子当日是如何一面就知道我是妖而非仙?”青鸟坐下后直白询问。
芥茗看他一眼:“我反而想知道,玄兮又不瞎,怎么就和你为友反而不察?”
“我修为本就不低,掩人耳目还是做得了的,且玄兮此人刻板,认定的事便会一直做下去,他既认我为友便自然不会再怀疑其它,我的身份自然也不会多加考究了。”青鸟笑了笑,直直看着芥茗。
芥茗抬起眼皮:“你就这么当我的面说我师傅蠢?”
“你不也是被迫拜师的吗?”青鸟眸色一暗,刹那闪过一丝精明,“所以我想知道,他收你为徒,究竟是否是因为你有堪破万物本体之能?依我看来,你修为并不算高,我却看不透你的真身。”
芥茗兀自冷笑,你不过一只以假乱真的妖,自然不能透过晏纹的法宝看透我的真身,嘴上却道:“我看不破你真身,你也看不破我真身,我们还是互相保留一些秘密才好。”
青鸟垂眸静默半晌,终是点头:“芥公子有此想法也好,水至清则无鱼,青鸟只希望能在剑势宗中有一隅歇身之处,别无他求。”
“你真甘愿在这山中给玄兮做一个看门守山的?”芥茗眯眼问道。
青鸟轻轻笑了笑:“又有何不妥,如今仙魔之乱又有苗头,青鸟能得一隅安身不涉纷争便是最好。”
“那前几日,有人来攻打剑势宗你可知晓?”芥茗冷眼看他,若是真如青鸟所言,他这么个守山者怎可能从头到尾都未出现?
青鸟沉重地点了点头:“煞星堕魔不是好征兆,幸而玄兮已将其降服,想必假以时日会送至昆仑受审。”
芥茗觉得这人似是与他打太极,不耐烦地厉眼扫过去,眼中寒芒毕露:“我问的是,你去了何处,为何从未出面对敌?”
青鸟怔忪片刻:“我以为你知道我平日里所做的都是些什么事。”
“何事?”芥茗挑了挑眉。
青鸟有些犹豫了片刻:“闲暇时我会替玄兮四处收集富含灵气之物,原因他师叔在千年前受了重创,修养至如今是时候开始化形重塑真身了,所以时间更为急迫了些。”
芥茗的声音突然有丝震颤:“那只白鹤真是他师叔?”
“正是,那只白鹤曾还是王母身边的一位仙尊,深得王母喜爱,只是受了太重的伤连化形都化不出了,所以被带下昆仑好生休养,”青鸟苦笑一番,“虽不知五百年前发生了何事,但令一位仙尊连化形都化不出,定是极大的劫难,所以玄兮一直在用各种灵物为其修补。”
芥茗想的却是,原来那只被他踹到水里哆嗦的落汤鸡真是玄兮的师叔,还曾是个仙尊……
如此都没杀了自己,看来玄兮对自己的企图心真心不小,莫非是要用自己作什么材料助那只白鹤化形!?
“你平日里为玄兮收集的都是些什么灵物?”芥茗状若不经意地摆弄了下指骨,垂眸时眼中却夹带丝丝狠厉。
青鸟摇摇头道:“并无什么特殊,那只白鹤本身便是仙灵之体,我只需采些仙草与兽类灵物比若龟甲,届时玄兮再以法术将这些灵力逼出即可。”
芥茗深吸一口气,不动声色地挑起眉头:“如此,看来我也得表示表示,才能让新拜的师傅对我更加用心了。”
青鸟盯着芥茗平静的模样,若有所思地微微皱起眉头……
两人达成了共识,芥茗不会向玄兮泄露青鸟的身份,而青鸟也将尽他所能在玄兮面前为芥茗谋得更多福利,虽两人都不大信任对方,这点却都是目前急需满足的。
“玄兮是我老友,我自是会多替你们师徒打算,”青鸟吟吟一笑,“若我未猜错,玄兮今日同掌门所商议的便是关于前些日子飞尸攻击宗门之事,玄兮此番下凡本就要彻查魔气源头,此事必然和魔宗有关。”
芥茗轻轻捻起茶案上的水杯,斜眼问道:“所以呢,你知道擎羊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