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陶土虎不言声,就只好蹲下身来,替他把鞋子脱了下来,把他的光脚按在了木盆里。
说道:“别胡思乱想了,走了一天的路,好好的泡泡脚,歇息歇息。”
陶土虎被盆里的热水烫的嘴里吸溜一声,才回过神来,看到刘山炮正按着自己的脚在热水里揉搓。
他一惊,赶紧把脚拿了出来,说道:“哎呀,咋能让你……”
刘山炮半直起身子,抬手就望着他胸口打了一拳,说道:“你他娘的,我啥时候给人洗过脚了?你还真的别不识好歹……”
说到这里,脸色竟然就红了一下,哈哈的大笑起来。
陶土虎看着面前这个爽朗彪悍的汉子,心里突然就踏实了很多,就抬起头,看着刘山炮,发自内心的说道:“山炮哥,如果你们山上的人,都要和你一样,就好了。”
刘山炮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炕沿上,说道:“土匪就是土匪,哪里就有好人了,那要光做好事不做坏事,那还是土匪么?那山上的这几百号子人吃啥,喝啥?”
又往后一躺,双手往后,枕在炕上的被子上,说道:“这年头,兵匪一家,那里有啥道理可讲,大当家的当初从天津回来,竖的是日本人的旗子,后来又投诚了国民政府,前段时间,河北的八路又来拉拢,只要他们给军需,给枪炮,大当家的都答应,军长师长的倒是封了一大堆,但大伙还是愿意干土匪,为啥呀?就是因为土匪能抢,能夺,能杀人,不管他娘的抢的,夺得,杀的是谁,日子过得还就是滋润。”
说到这里,又皱起眉头,说道:“只是陶流泉这事,大当家的做的不光彩,就是因为这事,我虽然不能明着说,但我们爷俩也因为这事闹过,一个响当当的大老爷们,咋能干这样的窝囊事……”
刘山炮说着说着,就慢慢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嘴巴微微的张开,想起了鼾声。
陶土虎擦干了脚,爬到炕上,他悄悄地躺在了汉子身边,听着他震耳欲聋的鼾声,心理逐渐平静下来,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云霄寨里一片忙乱,洪大兴和刘山炮组织起了三十几个人,全副武装。先到大灶上吃了饭,然后在操练场列成方队。
刘黑七和林军师也过来和大家喝了践行酒。
然后,刘黑七一声令下,几个女人被人押解着从后院里出来,是吴老太太和王氏,身边跟着那两个丫鬟。
陶土虎在旁边看到她们衣服和头发还算齐整,只是脸色差了些,王氏和那两个丫鬟满脸的恐慌,吴老太太虽然也是面色苍白,但是脸上坚毅的神色却是一丝不改。
王氏看到陶土虎,就一把抓住老太太的胳膊,哑着嗓子,急急的问陶土虎:“土虎子,是……是老爷让你来的吧?老爷是要来救我们吧?”话说到后面,已经是哭起来。
吴老太太一把推开王氏的胳膊,脸色一凛,低声喝道:“哪来的这么多马尿?这几天哭得还不够吗?以为哭死了,他们就放你回去?”
又朝着陶土虎招招手,让他近前,平静的说:“见到吴大桥,你就告诉他,我老婆子的命不值钱,让他不要管我,”又用手指了指王氏说,“她也一样,我们活着是吴家的人,死了,就是吴家的鬼。”
刘黑七听了老太太的话,就冷笑了几声,近前抬头扬声说:“老太太,这几日您老在山上做客,招待不周,请恕罪,今儿我就派人护送您回家。”
吴老太太哼了一声,“大当家的,你也不必客气,老婆子虽然年纪大了,饭量却不小,这几日,可是吃了你不少饭,想想也真是过意不去啊,到了陶家营子,我让我儿多给你付上饭钱,给你扯补扯补。”
刘黑七冷冷的一笑说:“老太太,银子我叶六并不缺,我只想要回我想要的的东西,他吴大桥要是还想做有娘的孩子,就乖乖的把东西交出来。”
吴老太太也连着冷笑了几声,说:“俺们小门小户的,没有你要的东西,大当家的别鬼迷心窍,只听别人混说,你要是不信,那也没有办法,只好叫吴大桥来给他娘收尸就是。”
刘黑七冷哼一声没有说话,转身和军师嘱咐了洪大兴和刘山炮几声,又对着陶土虎一抱拳说:“小兄弟,这几日在山上委屈你了,在此别过,后会有期。”
陶土虎也只好抱拳回礼。
这时候,洪大兴一声令下,一队人出发向山下走去,老太太和王氏被陶土虎和那两个丫鬟相携着走在后面。
走了大约两个时辰后,来到山下的酒店里,冯狐狸从后院里把那辆马车赶出来,让老太太和王氏上了马车,让一个士兵驾着马车,继续出发。
为了安全,一行人只是在孝妇河边的芦苇丛里行走,中间停下歇了一次,吃了些干粮,待到月亮上来,星星挂满天空时,就已经到了野鸭湖边。
☆、第五卷 韩继忠 第一章 被抓(解禁)
洪大兴又让大家坐在地上歇了一会,吃了干粮,然后就把队伍分成两队,一队在前面,一队在后面,把马车夹在中间,沿着湖岸继续向前行进。
快到前湖时,洪大兴又派一个人到前面打探消息,那人回来后说前面没有任何动静。
洪大兴疑心大起,下令队伍停止前进,都不要说话,把马车包围起来,加强警戒。
过了两袋烟的功夫,芦苇荡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风轻轻吹过,只有芦苇丛发出“沙沙”的声响。
洪大兴悄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