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梗着脖子大声嚷嚷起来:“来人哪!着火啦!”
老师教过我们,这年头抢劫不能喊抢劫,爹才管你,一定要说着火,尤其这是个公寓,楼上楼下好多人家。
他一边嚷嚷,一边在歹徒兄伸手要抓他的时候见缝插针地往楼道里跑,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忽然伸出一双手,一只手捂住他的嘴,一只手卡住他的脖子。苏轻一激灵,觉得自己的颈动脉上贴上了一个冰凉冰凉的东西,立刻蔫了,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一双眼睛转来转去,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不过他脑壳里熬粥的时间并不太长,下一刻,苏轻就不知怎么的,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打晕他的人身量颀长,带着一副眼睛,看起来文质彬彬,既不像蜘蛛侠也不像超人,却能轻而易举地像拎狗似的把苏轻拎了起来,冷冷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然后把人丢给那位通体漆黑的老兄,简短地说:“这栋楼里的人三十秒钟以后醒过来,带着他,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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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小灰”...
就在苏轻被两个不知道哪个星球来的绑匪给扛走了以后,他家那本来就没关严的门,再次被不明分子推开,推门的是一个长得挺精神的青年,穿着一件夹克,拉链敞开着,露出腰上若隐若现的两把枪的轮廓。
青年身后跟着一个姑娘,个子很高,梳着马尾。
门本就是开着的,轻轻一下就自动打开了,里面空无一人,青年把枪拿出来,对姑娘打了个手势,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搜索了一圈,没人。
青年皱皱眉,对着手腕上手表说:“胡队,我和秦落到了,没人,门是开着的。”
片刻后,“手表”里传来胡不归的声音:“收到。”
两人悄无声息地又重新退了出去。
苏轻再次醒来,一睁眼又是满眼的惨白,他愣了片刻,猛地弹起来——想起来了,这是被人绑架了。绑架犯把他丢到了一个没有窗户的小屋子里,没绑着他,再一低头,身上的衣服一件不少,连裤兜里的三十二块零五毛的零钱都还在。
苏轻抽了抽鼻子——还是真着凉了,爬起来,吞了口口水,病急乱投医地开始在心里数羊,好像这招不但管催眠,还能让人镇定下来似的。
别说,还真有点作用,数到三十八的时候,苏轻许久不曾工作过的大脑终于勉为其难的捡起了本职工作,他困境里超常发挥,忍住了害怕,开始四下打量,琢磨着自己的状况。
忽然,头顶上传来一点动静,苏轻仰头望见墙角的地方有一个监视器,随着他在小房间里走来走去,跟着如影随形地左摇右晃,像是一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
苏轻清了清嗓子,面对着监视器站好,双手背后,挤出一个笑容来,诚恳地说:“大哥们,我只是个无业青年,没家没业,没犯过法,没偷税漏税过,连打架都是三四年前的事了……当然,跟广大公安干警也没啥关系……”
他想着,甭管绑架他的人是谁,先把两边的关系都撇清了,这点小机灵还有,苏轻一紧张就话多,好像不停地说话能缓解小腿抽筋症状似的,继续啰嗦:“那啥……您看,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保证,无论是打晕我的那位大哥,还是戴墨镜的那位大哥,我都没看清楚长什么样,就是看清楚了也不会四处乱说,您看我真诚的眼睛!”
他说着还往监视器附近凑了凑,监视器没有扩音功能,只是冷冰冰地注视着他。
苏轻抓抓头发,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会,忽然恍然大悟:“哦……不会是因为我老爸吧?哎呀,这您就大错特错了,我老爸是有几个臭钱,可那早跟我没关系了,老头跟我断绝父子关系都两年了,他老人家早就放出话来,说我就算蹬腿死了,他都不给我哭一声,您绑架我跟他要赎金没用,他巴不得有人替他清理门户呢——啊,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让您……”
苏轻的废话说到这,戛然而止了,因为小小的囚室的门开了,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前面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四方脸,三角眼,看人的时候狠狠的,身后跟着一个鼻梁上架着眼镜的斯文男人。
苏轻愣了愣,反应过来,知道这二位就是劫匪大哥了。
看多了港台警匪片的脑子里立刻反应出一句话——完了,他们没蒙住我的眼睛,一般看见了绑匪长什么样的倒霉蛋的下场都只有一个,被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