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她!
魔鬼在陶小然的脑子里发号施令。
她穿着睡衣拖鞋就冲出了家门。
在这个深秋的夜里,很多家酒吧都遇到了一个女疯子,披头散发,红着双眼,气势汹汹冲进门一桌一桌、一个包间一个包间找寻什么人。
有的酒吧任由她折腾了一番,有的则把她拦在门口或派人轰了出去。
她倒也不反抗,神情麻木地被人架着拖出去,爬起来再去下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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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都没吃饭的陶小然,在耗尽了最后一丝体力后才猛然清醒过来。
她在做什么!
衣衫不整,面目狰狞,像个疯子一样冲撞在这座城市里。
这是她吗?
不,这不正是另一个秋池萍。
她变成了自己无比讨厌的那个人。
她在找一墨,找叶仙蕊,找藏在这夜里残忍挖苦着她的那些人。
可是找到又能怎样?
自己这副样子出现在一墨面前,不正是那些人求之不得的吗!
陶小然感到自己一路燃烧的心此刻正一点点化成了灰,整个人頽了下去,腿一软,就坐在了马路中间。
迎着一道刺目的灯光,伴着刺耳的刹车声,她突然弯起嘴角,慢慢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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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走廊的塑料椅子上,柯一墨抱头而坐。
宿醉的酒还没有醒透,头像要炸裂般的疼。
匆匆赶来的秋池萍披着毛衣外套,脸上还带着没有睡醒的困倦。
她看到儿子布满血丝的眼睛,发青的眼窝,顿时心疼的直冒火。
“一天到晚的闹事情,全家都被她搞的鸡犬不宁!”
“是啊,一天到晚,为什么这么多事情?”柯一墨喃喃自语。
“我早就跟你说了,这个女人不是个省油的灯!”
面对儿子质疑的目光,秋池萍不等他开口就先为自己洗白,“我可没招惹她,早上回来就说不舒服,一整天都没有下楼,我是一句话都没跟她讲,不信你问家里的保姆!”
那就都怪他了。
本来不放心家里,想要早点忙完回去,偏偏邵维说新交了一个女朋友,要带给大家认识。
所有老朋友都去,他不去实在不好,又想露个面就早点走,谁知道这些家伙一杯接一杯灌他,硬生生给他灌晕了。
如果他早点回家,又怎么会出这些事!
病房里,被注射了镇定和催眠类药物的陶小然正在沉睡。
即便借助药物,她看起来睡的都那么痛苦。
那辆险些要她命的是辆百万级的豪车,优越的制动性救了她,只是很轻的擦伤而已。
司机吓的惊魂未定,气的火冒三丈,“我这要是一脚刹车没踩住,是不是还得坐牢?这不是坑人吗!寻死也不能害别人!”
虽然他态度不怎么好,人还是挺讲究的,出了事也没逃,第一时间就把晕倒的陶小然送到了医院,还帮忙联系家属。
柯一墨很感激他,要付酬谢金人家也不要,后来互相换了张名片。
至于陶小然为什么这副样子跑出来,恐怕只有等她醒了才能搞清楚。
柯一墨一晚都没回家,趴在病床边迷糊到天亮。
早上,小然醒了,也不知是不是神经抑制药打的太多,眼神直勾勾空洞的吓人,他怎么跟她说话都不回应。
他去问医生,医生反而问了他一大堆的问题,最后很肯定地说:“你太太绝不单纯是甲亢的问题,很可能长期压抑已经出现严重的精神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