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他会当着皇帝和国师大人的面,说出这样的一席话来,虽然大部分都是真实的,但是却需要进行掩饰一番,让其变得更为合理。
世间的人更相信利益,而不相信感情,让他这个性情中人,也只能这样行事了。
而在他说完这话之后,齐邵恒便眯起了眼睛,勾起嘴唇笑了起来,他的脸在笑,但是他的双眼之中却蕴含着风暴。
似乎像是燎原之火一样,稍微不慎,就会将眼前的一切,全部都销毁的一干二净。
段岐山带着淡笑与他对视,他的五官称不上俊美,却也是刚正深邃。
其实,明明皇帝和段岐山都不想这么生疏的说话,但是再想回到过去,却是不可能了。
齐邵恒很明白这一点,但是却感情用事,而段岐山没有那份牵挂,自然可以狠得下心来。
齐邵恒现在只觉得自己浑身寒,便干涩的说道:“不愧是朕的段大将军,当年为朕立下赫赫战功,为朕开辟了大齐王朝的万里江山,现在又为朕着想,想的更加深远,甚至想到了让朕的基业千秋万代下去。”
他夸赞着,语气却是咬牙切齿的森寒,道:“也好!朕就满足你的临终心愿!不知段大将军需要做些什么准备,朕看在你往日功劳的份上,可以一应提供。”
段岐山淡淡道:“谢皇上,只是微臣早已准备好了一切,只等三日后就乘船离开此地,去大海之中寻找蓬莱仙岛。”
齐邵恒更是气大,直接掀翻了桌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指着段岐山道:“好!朕就要看看你段岐山,是不是真的是得天赐寿,可以一次次的达成所愿,心想事成!朕就在这锦城里等着,等你的好消息。”
说罢,他也不等段岐山回答,便甩袖子愤然离席。
段岐山不动如山,却听到身边的国师大人道:“段大哥是吾见过的一等一的聪明人,此事也想的极为周全,安顿好了身后之事,吾果然没看错你。”
“只是……”
国师大人冷笑了一声,涩然道:“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弯来,也难怪看不上旁人,偏偏娶了一个呆傻的村妇了!罢!”
他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段岐山,眼中难掩失望,转身也离开了。
偌大的御花园,顿时空旷起来。
只有段岐山拿起酒壶来,仰头全部灌了下去,低叹道:“都说我不懂,可惜了……几年前我或许是真的不懂,但是经过玉儿之后,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痴人,一个两个都是痴人,这也是我最后能做的了。”
“我不是个好人,我也只有一颗心,虽被人弃之如敝履,却心中欢喜甘之如饴!”
段岐山又想到了那人狠辣的眼神,忍不住闷头喝完了壶中的酒,之后他就漫步离开了皇宫。
他看了看天色,见此时时间尚早,就先去找了自己的其他几个弟兄。
当初在大齐王朝大一统之后,他们这些在战场上厮杀多年的将领,便奉旨回了锦城之中,他身中蛊毒回了故里,而他的一部分曾经与他出生入死的弟兄,却在锦城住了下来。
他此次来锦城,也是要和这些有着过命交情的朋友,再见一面当面告别。
他直接去了天涯酒楼,这里是将领们合伙开的私家酒楼,只招待当初的故友的地方,此次在来的路上,他也写了信寄给了他的朋友,在这里聚会一日。
果然,在他到场的时候,整个天涯酒楼都已经满座了。
段岐山笑了笑,便迈步走了进去。
原本就是铁哥们儿,再加上久未见面,之后一别更是再难相见,如此一来,这些江湖中人退役将领,都敞开了肚皮喝酒吃肉,这一下午加上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耗在了美酒和告别上。
段岐山形容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当年他离开锦城回乡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一副场景,他这一日见过太多的别离,早就被磨得铁石心肠了。
此刻,却因着对未来的茫然,忍不住一碗一碗的灌酒下去,等到酒宴过后,段岐山浑身酒气回了将军府时,早就已经是第二日天擦亮的时候了。
他喝了一晚上的酒,虽然依旧没有醉的糊涂,却也有些头晕目眩。他也没去看两个孩子,生怕自己身上的酒气熏着他们。
将军府很大占地面积极广,且休憩的富丽堂皇,由此就可以看出,皇帝待他向来极好。
段岐山却并不在意这些,他随意找了间客房走了进去,打了冷水洗了澡,就倒在了床上彻底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下午的时候,而两个孩子在家里待着烦闷,早就闲不住又跑出去玩了。
段岐山原本就有让他们在锦城里转转,见见世面的意思,便也没有拘着他们,随着他们闹腾。
他按照原定计划在锦城待了三天,这段时间里,他就带着段梓旭和段梓谦在锦城玩了个遍,可算是让他们真正的增长了见识。
期间,也有消息灵通的文武大臣,来将军府上门拜访,但是段岐山时间紧迫,也不耐烦应付这些大臣们,便在将军府门口立了一道牌子,道:要务在身,一律不见!
这么一来,又得罪了不少人,段岐山想着他此去修仙界之后,也不会再回来这里,便没有放在心上,却不料……
总之,在锦城的三天里,段梓旭和段梓谦两个从来没出过远门的人,倒是玩的最开心畅快的!段岐山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也觉得不虚此行了。
如此一来,三日时间转瞬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