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满向门帘子又看了看,见是真没动静,便伸手扶了马从戎,把他搀去了走廊尽头的屋子里。
马从戎歇了小半天,傍晚时分,他又露了面。
他换了一身单薄的便装,而且洗了脸梳了头。在开晚饭之前,他先进了餐厅。手里端着一杯热咖啡,他想喝了它提提神。咖啡滚烫的,他背对门口站立了,低头晃着脑袋去吹热汽。估摸着咖啡可以入口了,他正预备要喝,不料一条雪白餐巾从天而降,正勒住了他刚张的嘴。紧接着餐巾收紧了,霍相贞将餐巾两角在他后脑勺上打了个死结。
然后,霍相贞便转身走了。
放下咖啡抬了手,马从戎一边去解那个死结,一边回头去望霍相贞的背影。结子解开了,马从戎揉着嘴角自己发笑,想大爷像个贼一样蹑手蹑脚潜入餐厅,就为了给自己勒个嚼子。
刚才那一顿毒打,不是霍相贞给了他下马威,是他给了霍相贞下马威。他自己算了日子——三天,整三天没来,霍相贞的日子和情绪果然就一起乱套了。
他知道自己应该是有这个本事,但是不很确定,所以趁着过年的时候,做了个试验。大过年的,各家都有各家的事,他少来几趟,也不算大罪过;再说这些天白摩尼在楼上戒大烟,隔三差五就要鬼哭狼嚎一场。大年里的,马从戎不爱听,嫌晦气。
端起咖啡小口小口的啜饮着,马从戎心口还在隐隐的疼,然而心里很平静,并且夜里想和大爷睡一觉。有日子没睡了,他感觉自己有些皮痒,需要一场蹂躏。
夜里,他果然是如愿以偿。
提前把自己洗刷干净了,他披着睡袍进了霍相贞的屋子。霍相贞不在,于是他等了良久。
霍相贞一直在和白摩尼用草蚂蚱排兵布阵。深夜时分他回了房,迎面就见马从戎像个鬼似的,一动不动的站在一盏小壁灯下。
霍相贞记得自己没让他来,不过来就来了,也不必撵。自顾自的上了床,他不言语。眼前骤然一暗,是马从戎关了壁灯,也钻进了他的被窝。
在棉被下宽衣解带了,马从戎伸出一条光胳膊,把自己的睡袍扔到了床尾。大爷是无须挑逗的,二十大几不到三十的岁数,yù_wàng像山火一样,压都压不住,浇都浇不灭。后背忽然一暖,是霍相贞搂抱了他,如他所愿,如他所料。
然而就是压迫与疼痛,痛快的痛。大床颠簸成了大船,上有风下有浪。霍相贞的呼吸扑了他的耳根,滚烫的带着力度。对于霍相贞,他有好些事都是百思不得其解,真想当面锣对面鼓的问一问,可是又不知从何问起。忽然在霍相贞的禁锢中抽搐了身体,他挣扎着侧过脸,在痛苦的极乐中亲了霍相贞的肩膀。
这样的吻,不易察觉。霍相贞不知道他在亲他。
在马从戎的后脑勺上蹭过了汗,霍相贞翻身滚到了一旁。
马从戎摸黑下了床,不用灯光,做熟了的活,他闭着眼睛都能干。擦拭干净了霍相贞和自己的身体,他在床边低声问道:“大爷,我再躺一会儿行不行?”
霍相贞昏昏欲睡的“嗯”了一声。
马从戎钻回了被窝,侧身面对了霍相贞:“大爷,转眼的工夫,我也伺候您好几年了。”
霍相贞没听明白——马从戎是从小就在他家的,是个家生子似的奴才,这“好几年”是怎么算的?
在黑暗之中,马从戎看出了他的疑惑,于是笑着解释:“床上,我是说床上。”
霍相贞垂下了眼帘,心想没事说这个干什么?
马从戎又问:“大爷,您说这个差事,我还能干多少年?”
霍相贞重新睁开了眼睛,依然是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