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的你这是要往谁身上溜呀?”臭脸花努力摆出波澜不惊的的样子,可惜功夫太嫩,脸皮下像藏了头误入瓦尔登湖的抹香鲸,每一记肉颤都透漏出恐惧。
周轨诚恳地笑:“你说呢?”
臭脸花脸上蓦地不颤了,眼神一亮:“你杀他吧,我陪你。”
周轨嘴巴大张,口水差点流出来:“你说什么?”
“走,我们砍他去。”臭脸花说完猛力将他一推,举步便往外走:“给我把菜刀。”
周轨比他力大,一掌将他荡回了墙壁。“你把话说清楚。”
臭脸花眨巴了两下眼睛:“唔,说啦话长,等砍完人再说好不好?”
“不好!”
臭脸花好不为难:“简而言之是这样的,我欠了点钱,然后他要把我带回去剁手。好了,我们去拿刀吧。”说完又要走。
周轨把他贴着墙壁摁实了:“剁手?那是欠了多少钱。”
臭脸花脸终于不臭了,笑出几分妩媚:“也就三五百万吧。”
周轨脸色比屋里还黑:“或许我该先杀了你。”
“杀了我有什么好的?我惨叫起来很厉害的,保准会把他吵醒。他一看还债人死了,还不是要找你算账。你看,你不能杀我吧?对不对?你要是不和我一起宰了他,我就告诉他你要杀他,为了以防万一,他一定会把你干了....不不不,你别误会,此干非彼干,不是进进出出的干,是横刀咔嚓一声的那个干。”臭脸花一口好嘴炮,轰轰朝周轨脸上炸。“你今天早上不是在上吊吗?上吊是个很优雅很有品味的自杀方式啊,像仙女飞天似的。可我的这位债主品味可是低级得很,会把你剁得拼也拼不起来。”
周轨嘴巴张得碗口大,吃力地消化着他的话。
臭脸花一见奸计得逞,呵呵一笑:“怎么样呀?”
“杀完以后呢?”
臭脸花脸上一震:“哦,对了。忘了问你为什么要杀我们呢?”
周轨吐出三个字:“做、馅、饼。”
“你都穷得买不起猪肉了呀,嗳...”
“不是。”周轨阴鸷地笑了。“我们家的派一向选用疯子的人肉!”
“嘁,你少吓人了——”说到这儿,臭脸花神色一僵,喉头一呕。“我、我好像吃过你们家的肉派.....呕——”他用手挡住了嘴巴。
周轨笑得的三分得意七分变态:“拉城的人除了穷光蛋,谁没有吃过我们周家的肉派?年轻人,莫伤怀,你又不是头一个。穷光蛋,精神病,坐在暗处谁会管?宰了一个又一个,差点被有钱的吃尽了。谁能想到富人们如今摇身一变成了落魄户,一个个精神错乱寻死觅活,杀也杀不完!”
臭脸花打了个寒颤:“我不是拉城本地人....那你为什么偏要找我们呢?”
周轨诅咒了一声:“城内的警局新调来个警长,查东问西的,连流浪汉的数量都不落下。我这把刀就算磨亮了也不知该指向谁。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两个客人,还是现金消费,我不杀你们杀谁?”
臭脸花矢口无语。周轨这才敛起嘴脸,好商量地说:“毁尸灭迹没问题,只是你小子要给我讲明白他是什么人。”
“他是个富人,很有钱。我家从前也很有钱,于是我这人好赌,欠了他一屁股债。当时觉得毛毛雨,想什么时候还就什么时候还。”臭脸花垂下眼,叹了口气。“我家破产啦,然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他能剁你的手,就是黑道上有人?”
臭脸花抿了抿嘴。周轨眼神飘向了别处,悔了。钱和枪永远是相连的,自己怎么偏偏摊上了这样的主儿。他回过头定看着臭脸花,轻声而果断地说:“我们一起杀了他,尸体我来处理。他一死你就滚,有多远滚多远。听到没有?”其实他该把这朵花也给捣成烂泥的,可又好像下不去手。
臭脸花点头如捣蒜。
周轨舒了口气:“我叫周轨,你呢?”
“我叫贾成舟。”臭脸花说。
周轨和贾成舟联手杀死了黑桃k。周轨在心里把这句话颠来倒去地翻了几遍,总觉得有点拗口。
他松开了贾成舟;“他平常睡得熟么?”
“怎么说呢?”贾成舟托着自己的下巴。“他睡着的时候是睁着眼的。”
周轨嗤笑一声:“你别给我放屁,他难不成是张飞?”
贾成舟往墙边缩了两公分:“我说了你别砍我,他真的叫张飞。”
周轨一声不响,等着下文。
“我之前又没有和他...睡过.。”贾成舟说得自己都很吃味。“据我这个晚上的观察呢,他睡得不浅也不深。”
周轨努力平息下一刀将他拍死的念头,探了眼外面的天色,低头沉吟片刻。“今天动不了手了,走,我们去厨房先商量个对策。”
厨房的角落上架着一块题板,原本是用来写菜品的。贾成舟坐在料理台上,一双长腿晃呀晃。周轨手持马克笔,挥手一点:“坐好,认真听!”
贾成舟终于停止了摆腿,认真地看着题板上的白色。周轨两指捏着自己的下巴,身体一个侧转,语速飞快:“这样吧。首先,你要劝动他晚饭留在店里吃,然后我在他饭里下mí_yào。他昏过去以后呢,我就用绳子勒死他,然后你滚蛋.....咦?不对呀,你好像什么都没做。”
“我负责骗他。”
“哦对。”
贾成舟眼神绝对陈恳:“你家的菜除了人肉派以外全是狗屎。”
周轨哦了声;“那这样,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