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室的时候,都晚上八点了。秧子说都二十多的人了,喝……于是一人一瓶,啤酒。他们都没事,就是我有点晕。
所以,顾安均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是被虎子和小驴两人合力摇醒的。
“喂,季镜子。”
“嗯。”
“我顾安均。”
“嗯。”
“算了,没事,你睡吧。”
“嗯。”
电话挂断了,我回到床上想接着睡觉……
“顾哥那嗓音,听着不对劲儿啊。”秧子非常随意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我睡不着了。大年三十那天,我明明看到他很寂寞。我还记得我跟自己发誓不把这件事告诉秧子他们。怎么到头来,我自己都忘了。
“秧子,借我电话卡。”
“抽屉里自己拿。”
我非常庆幸自己当时没有晕到连秧子说的那句话都听不到,因为我非常庆幸自己打了这个电话给顾安均,虽然他没接。
‘您呼叫的号码无人应答。’我听了十多遍,之后终于决定,亲自到医院去一趟。虎子大声的问我,“干吗去!”
我没来的及说,就跑到楼下了,我一辈子都没跑这么快过。
“季敬梓!”宿舍楼上传来呼喊声,我没有时间了,我必须快些赶到医院……所以我没有回头,但是秧子的下一句话,让我不得不回头……“敬梓!你没换鞋!”
我人生中最快的一次跑步纪录,是穿拖鞋达到的。
还是市第一医院,还是那间病房,病房里没有人。从小窗户里可以看到,连顾爷爷都不在。这是不祥的预兆。
“护,护士,这里面的人呢?”
“哦,今天顾老先生状态不错,说想去散步,他孙子就陪他去了。”
谁大半夜的散步啊……
我在医院后院的小花园里看到了顾安均和他爷爷。他爷爷坐在轮椅上,他坐在轮椅旁边的势头凳子上,他们在说什么我听不到。
然后顾安均看到了我。
“季镜子?”
“嗯。”我只好走过去,他爷爷有些费力的转头看我,我深深一鞠躬,“顾爷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