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将军过奖了,赵检点真正的称得上青松南山,固立不倒。”众人正在体会着符彦卿话里意思,是不是含着挑衅的意味在里面。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皇上、太后驾道!”闻得这个声音,众人的思路都被打断了,跪在地上先呼了“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跟着又道了“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伏倒一片。
“平身!”出人意料的叫众人起身的并不是柴宗训,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自然只有小符后才有这样的资格。
小符后所做所为,禁不住又让人生出几分联想来,尤其是联系到先前符彦卿似含挑衅的言语,更让相信此次小符后和符彦卿都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便是排在武将之道的赵匡胤,此时也情不自禁皱起了眉头。
而站在最前面的王溥和范质,彼此对望了一眼,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莫名,又似因此事得到什么鼓励般。
再来上首柴宗训,他眉间亦是藏着一丝忧色,虽然未必像赵匡胤一样明显,隐藏得要更深一些。但此时的柴宗训也的确搞不清楚小符后到底想要做什么,今天临朝之际,她才给自己说她也要上朝听政。
柴宗训虽然意外,确是没有拒绝的道理。而且就算柴宗训反对,相信小符后也未必会听在耳中。
只是默默的注视着事态的发展,柴宗训在心底暗暗的叹了口气,心道:只希望二娘她不要做得太过份才好,若是打草惊蛇,引起赵匡胤怀疑……可是想来想来,柴宗训才发现自己才是那条躲在草丛之中想要藏身的蛇。
“众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就在柴宗训胡思乱想间,门帘之后一个好听声音假咳了一声,柴宗训自然知道小符后在提醒他。
柴宗训连忙掐断了思路,说了上面那番话,这番话说得颇为有气无力,想来下首的众文武大臣也听得出来。不过话又说回来,小符后还是给柴宗训留了面子,至少没有事事争先,表现出处处都要压过柴宗训一头的样子。
柴宗训自己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怎么着,心里总觉得小符后这次临朝听政不会像表面这么看上去简单。
跟上次不同,这次不等其他人一一禀奏之后,范质一马当先的站了出来,倚老卖老的说道:“启禀陛下,老臣有事启奏。”柴宗训只是淡淡的看了下首的范质一眼,心知麻烦事来了,微微的点了点头。
“近来天灾人祸颇繁,淮南西路和淮南东路的楚、濠二州为所水患所侵,好在不是十分严重,但也急需朝廷拔粮赈灾。
“还有就是北伐新附的宁、莫、瀛三州,三州军士皆因军饷拖欠之事情绪不小,此事不可不查。若是再拖将下去,这三州定当军心不稳,民怨沸腾,要是更严重,则新附三州将不再为我大周所有。
“先帝苦心孤诣,力主北伐,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方将宁、莫、瀛三州收入我大周,虽说北伐未尽全功,但三州亦是我大周北伐最大的战果。
“万万不能让将士的血白流,也不能让先帝费尽心血才得来的成果就这样拱手让人。要是新附三州在你我君臣手中丢失,我实无颜九泉之下再见皇陛下,若是陛下问起这三州之事,微臣又能如何解释?
“还望陛下三思而行,这事不可不慎,也不能不查。”说到这里范质又拜倒在地,“请圣上明断?”
看范质摆出这般大的阵仗,柴宗训心知今日之事实难善了,果不其然!柴宗训还只是张口,还没说出只字片语,另一旁的王溥又帮腔作势起来。
“圣上!范大人所言不虚,这新附三州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绝对不能当作等闲之事视之。若军心不定,则是民心难安,民心难安,则是民怨难平。要是这个时候辽朝再趁机站将出来搞风搞雨,这新附三州的确危如卵累卵。”王溥言道。
“照王、范两位老大人意思,只因为拖欠军饷,才导致新附三州军心不稳?”柴宗训故意装作听不懂二人之言,逼他们图穷匕现,“既是如此,便将军饷发给他们就是,这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王溥沉吟了起来,回头望范质,范质一样的为难了起来。
“陛下!这就又要牵扯到上一次朝堂之上讨论的问题了,如今国库之中所存有限,且又有先帝名赋三年之言,支付数十万禁军军饷已是勉强……”
都听范质说到这里,众人岂有听不出来范、王二人又开始打起了禁军的主意?赵光义更是不客气的占了出来,直指范质问道:“莫不是范大人为了所谓的新附三州,就打算从我们禁军口中夺食?”
被赵光义一口破道自己心思,范质脸色微微一变,不过马上稳定了下来。“我并没有所过此言,我只是据实而言,该如何作自有太后和陛下做出圣断。”范质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将所有问题都推给了上首的柴宗训和小符后。
就算赵光义胆子再大,也不敢明着在朝堂之上指责皇上和太后的不是,他也知道范质这是避实就虚。
赵光义当下冷哼了一声,说道:“好一句据实而言,范大人如果当真是据实而言,为何不说一说这宁、莫、瀛三州究竟是谁了出的力最大?流的又是谁的鲜血?”范质张了张嘴,却是答不出话来,“出力最大的当然是我禁军,流的鲜血最多的亦是我禁军‘铁甲营’,若非如此我大哥岂会挺身而出为‘铁甲营’请功?”
赵光义自问自答,范质更是被逼得一句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