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原的手被使劲一拉然后松开,顺势卧倒在草地上,急急忙忙用背包把自己藏起来。这时江原觉得自己背了最小的一个背包简直是吃了大亏,幸好他身材不魁梧,堪堪能把自己盖住,只露出穿着皮靴的脚,边上还有半人高的草丛,从远处看几乎看不到人。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连呼吸声都微弱得不像话,‘嗡嗡嗡嗡’的振翅声在头上隔着包袱提醒他还没离开。江原眼珠往头顶转了转,想要透过背包看下追他们的到底是什么,刚刚那一声惨叫让他心肝儿都颤了颤,他感觉这一定不是寻常的东西。
十分钟后,耳边的声音终于渐渐远离,他还是一动也不敢动。身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他推开身上的背包抬起身子四处看,周围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东西了,看样子那东西已经飞远了。
克里去查看被蛰的人伤势,刑煜走到江原身边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问:“没事吧?”江原低着头边看自己边摇头,他手臂上只有刚刚卧倒的时候擦破了一点皮,小伤而已也不痛。刑煜暗自皱眉放下背包,从包里翻出消毒喷雾,拉过他的手臂一阵猛喷,看到整个伤口全部被喷到了才满意的收起喷雾。
江原一头黑线,杀虫剂啊!也不用喷这么多吧,让他以为自己快残废了一样。
一只手被刑煜抓着消毒的时候,江原垫着脚张望着克里那边,“那个人会不会伤得很重?”
杨骞已经走过去看伤员了,跟在江原后面的托尔这时候挣扎着自己站起来,对着两人翻了一个白眼——尼玛,擦伤而已,就不能先扶老子一把再消毒吗?而且,擦伤的也不会感染吧!!残废了吗?!他觉得自己内心快要咆哮起来。
他跛着脚跳了两下,拍着自己身上的草屑,“我可不觉得他没事,听声音像是毒蜂,被蛰到重要位置会死人的。”
毒蜂?江原没见过毒蜂,只见过一般的蜜蜂,但被蛰了也很疼。不过既然人家这么严重,为什么你还说得这么随意。
刑煜放开江原,快步走到克里身边,江原跟在他身后,克里正在想办法看伤口,但是伤员捂着脸部倒在地上,十分痛苦得扭来扭去。他的旁边一只有拇指大小的黑色毒蜂垂死挣扎,毒蜂全身黑色,头很大两只眼睛看起来黑洞洞的,巨大的口器似乎泛着冷光看得江原浑身一抖——这毒蜂像是穿着铠甲的尖头士兵一样,被蛰了一定很疼。
克里等人等了十几分钟,伤员终于慢慢安静下来,克里小心的掰开他捂着脸的手,被蛰的部位暴露出来。江原猛地吸了一口气,紧紧地捂住嘴。
他的脸部已经肿了起来,就像被吹大的皮球一般,整个脸已经被挤得看不出五官,脸上青色的血管被撑在表面混合在一起,看起来格外吓人,伤口更是红肿得不像话,已经变得近乎黑色了。即使江原不了解这些毒性,也看得出来这是剧毒。
“啊、啊啊……”他说不出话来,努力的想要发出声音却只能靠着声带的震动发出啊啊啊。
“情况很不好。”克里脸色凝重,“托尔,过来。”他冲着托尔喊了一声。
托尔被人搀扶过来,没等克里吩咐就蹲下查看伤员,观察了伤口,他又看了毒蜂的尸体,脸色凝重,“这种毒蜂毒性很强,和传说的杀人蜂很像,情况不太好。解毒剂、镊子、小刀……”他一边看,一边念出一系列的东西,边上有人迅速的找出他要的物品,然后递给他。他拿出针管把解毒剂打入动脉,然后用镊子把毒蜂断在里面的口器夹出来,因为脸已经肿得不成样子,所以夹出来费了一番功夫,之后他用小刀把周围肉刮下来,又用消毒剂消毒,然后才包扎好。
江原看他手法娴熟,也有些佩服。克里告诉他,托尔是他们里面对毒虫毒草最了解的人,几乎所有的毒物他都认识。
包扎完毕,托尔擦了擦额头的汗,“头儿,如果你没有扔出引诱剂,后果不堪设想。”
原来克里发现情况不好,当机立断的把兜里准备好的引诱剂扔了出去,否则毒蜂才不会那么快就放过他们,丛林生存的必备品被克里藏在他身上的各处,以便随时使用。才过了两天不到,已经有两个伤员,这无形中加大了任务的难度。
他们没有就地休息,而是继续往前走,万一毒蜂杀回来他们就惨了。也许是经过了毒蜂的考验老天爷决定给他们一些奖励,没走多久,前面就出现了河流,有哗啦啦的水声传来。又饿又渴的一行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补充水分,但是经过之前的教训,大家都十分谨慎的靠近河流,观察后发现没有危险才放松下来。
两个伤员坐到一边,有人打了水过来,托尔还可以自理,而刚刚被毒蜂蛰叫赛亚的人则是完全的伤患,他意识已经不清了,发不出声音,看起来十分可怜。只能用棉签沾湿他几乎分辨不出来的嘴唇,托尔好心的接过照顾赛亚的任务,好让大家都休息一下补充体力,照顾好了赛亚自己才在一边拆开自己腿上的纱布。这两天他很注意,伤口已经好了很多,没有流血也开始有结痂的迹象,疼痛偶尔有但是他可以忽略,再过两天他应该就可以活动自如了。
“怎么样,好些了吗?”江原递给他一个巧克力补充能量。
他愣了一下,接过去,“谢谢。”他那天不该那样说的,只是他好面子,不好意思主动道歉,是个别扭的人,“那天我说错话了,你不要介意。”
“我没放